讨好他
张嬷嬷老了,行事也不如过去谨慎,经我这么一斥才觉后怕,坦白道:“是···进宫前夫人给的。”
母亲?
多年来,母亲都觉得是我占了故去嫡姐的身份位置,向来对我冷冷淡淡,就连入宫前要准备的嫁妆体己,也是由身边的嬷嬷代为安排。难得关心一次,竟是给了这样一包药,险些让我遭殃。
我心中思绪复杂,疲惫没了兴致,最后告诫了几句,便打发张嬷嬷退下,说要回去躺着。
恰好此时外面传来通报声,说孙总管来了,我才想起避子汤的事,忙让人进来。
面前的汤药黑漆漆一碗,还没入口,苦味已飘进了鼻子。
当着孙总管和一干人的面,我不好让洗月添桂花蜜,只好皱着眉,屏住呼吸两口灌了下去。
见我知情识趣,没有生幺蛾子,孙总管脸上堆着的笑顿时真切了几分,如常客套寒暄几句便带人离开。
口中药味久久不散,吃了蜜饯也毫无作用,我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也懒得再做什么,漱过口,扶着嬷嬷的手向内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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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回笼觉也没能睡好,我分明感觉才闭上眼,便被洗月给叫醒了,说戚恒在外面候着。
我没了脾气,只好起身梳妆,整理好到前殿。令我意外的是,戚恒竟带回来一封密信。
听他打听来的消息,今日朝会时温琢与父亲因事起了争执,还闹得不小。
或许不能称为争执,因为父亲到底是臣子,就算与皇帝意见相悖也只能上奏谏言。这样的事在从前应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可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就不免让我想得多了些。
该不会是这个家伙觉得中药的事不光彩,舍不下脸发落我,便去前朝刁难父亲吧?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
正想着,又见戚恒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我不禁一惊:“如今皇宫被看得这样严实,你从哪得来的?”
“小姐放心,是丞相安排人送来的。”
戚恒将信交给我,低声道:“皇宫这点禁制,丞相总有法子的。”
我一听便也了然,戚家势大,温琢想要与之抗衡,还是火候差了些。
我拆开信,其中内容与我想的大差不差,无非是要我早日博取温琢的信任,诞下皇嗣。
我反应过来,不禁感到害臊,这皇宫中究竟有多少戚家的眼线,前脚温琢刚走,后脚我被临幸的消息就像长了脚一样传进了父亲的耳朵!
诞育皇嗣说来简单,但以温琢对我的防备,真想做到又谈何容易。
见我久久沉默,戚恒想必也能猜到信中写了什么,他环视一圈,发现张嬷嬷不在,仅有洗月一人,于是才开口,话中意有所指:
“恕属下多嘴,丞相之令固然重要,可如今在宫中的只有小姐一人,到了关键时候,小姐也该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才是。”
我抬头看他,苦笑道:“连你也知道,此事操之过急会让我性命不保。”
昨夜之事依然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若我再不消停一段时日,敢在避子汤上动手脚,别说这次险些被温琢掐死,下次等着我的恐怕就是鸩酒白绫了。
戚恒明白的道理,父亲会不明白吗?
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应是张嬷嬷回来了,我不再往下想,吩咐戚恒退下,将信在烛火前一燎,扔进了铜盆。
张嬷嬷端着一碟点心进来,笑着说了什么,我随口答了,魂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以温琢的脾气,八成之后几日都不会再见我了,我得想想对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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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样行吗?”
我站远了几步看了看,说道:“歪了些。”
两个满头大汗的小太监扶着树苗“哎”了一声,移了位置又问:“这样呢?”
“好了。”
最后一棵树苗也被栽好,我原地转了一圈,满意地看着整个院子已经被桂花树包围。
尽管现在小树枝叶寥寥,显得有些萧条,但桂花树长得快,只要等上两年,我就能在自己宫里摘桂花酿酒做点心了。
“今日有劳你们了。”
我心情不错,让洗月给几个花房来的小太监塞了荷包。几人受宠若惊,忙道不敢,接过荷包后恭敬麻利地退下。
这几日我将锦绣宫中的花草悉数亲自料理了一遍,顺眼的留着,不顺眼的就命人拔了,前院这一圈桂花树便是让人移走了几缸睡莲,这才寻到地方栽种。
我闹出的动静不小,想必早已传到了明乾殿,至于那位何时会过来,我就说不准了。
我安分了多日,一直留在宫里侍弄花草,如此反常,他就沉得住气?
“陛下驾到——”
我正在心里嘀咕,冷不丁被太监尖利的通报声吓了一跳,随之便是一喜,加快脚步迎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