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魄雪
去找他。”
“我能知道她是谁吗?”
“姐姐,你别乱想,他是我哥哥,唯一活着走出狼窝的人,他才是楼兰真正的王,天生的王。”
“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他了,分别的时候,我们还都只是孩童。”
“为什么他能离开,你却留在这里?”
“笨的才适合当囚鸟,而且囚鸟一只就好,是我设法给哥哥下了迷药,求族中长老送哥哥走的。”
“你后悔过吗?”
“没有。我就是越来越想他,思念如同顽疾,病势时常汹涌而来,挡不住。”
少年背对着我仰望漫天星空,右手不时往脸上蹭来蹭去,几度吸鼻子,佯装揩鼻涕。
“哥哥走后,我只要想他,就抬头看天空。”
我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姐姐,我没事。我看的天空,哥哥也看得到;星星向他眨眼睛,也同我眨眼睛,这就足够了。”
这一夜我们举杯共饮,酩酊大醉,他哀伤,我悲恸。我日夜思念父母双亲,想我那天真烂漫的妹妹,院子里的菩提大树,还有当年树下立着的神仙似的人儿。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是都护府里的崔阳。”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是我哥哥的小跟班,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经此一夜推心置腹,我们结下了不错的情谊,关系更近了一层,以至于他带我去参加族中长老大会。
会堂布置得庄重典雅,墙壁上挂着历届楼兰王画像,一张镶金实木的长形会桌占据会堂中央,二十五位长老依次列坐在位,楼魄雪不与他们同坐,为了显示身份的高贵,他安坐在东面的王座上,而我坐在他右侧的小椅子旁。
族长宣布会议开始,并且先做了会议报告。
“我族子民现登记在册的有三千一百零三人,马匹一千八百九十六,骆驼五百三十六,新增商铺十八,食物储存够三年无忧。。。。。。”
长老们都微微颔首。
族长讲话结束后,有一长老问道:“那位新来的女子是?”
“他是我们未来的王后。”
族长一言瞬间点燃会议的气氛,当即有长老轻声反驳:“恕我直言,这不胡闹吗?一个外姓女子,还是他人妇,事关血脉,还请族长对我们王好言规劝。”
十几位长老立刻附议,表示赞同。
这个会议开的有点意思,长老大会,各说各的,完全不留情面,明明他们身后就坐着他们的王,但他们却当王不在场似的。
“血脉不纯。”
“还是人妇,关系不清不楚。”
“这长得也不如我族女子俊美。”
诸如此类,我瞟了一眼楼魄雪,见他笑得可开心了,我朝他小腿肚踢了一脚。
“各位长老,请听我言。韦少侯薄情寡义,已经另娶相府千金。王后本是威名远播的都护府将军的长女,误嫁恶人,与我族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王后崔阳,其貌不扬,生性纯良,内秀巍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血脉不纯,但是高贵;念念双亲,其乃至孝。试问这样至纯至孝至贵之人,如何当不了王后?”
我崇拜地望向他,感动,感激,悲喜交织在心,在他之前没有人这么为我用尽华词辩白,真是好少年,好弟弟!
“那您觉得什么时候迎娶我们尊贵的王后呢?”一长老问。
楼雪魄沉思片刻,看了看我,俯身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姐姐?”
长老们听到他喊我姐姐都捋着胡子笑呵呵。
“姐姐?喊姐姐不妥吧?”又一长老问。
“那你觉得我应该喊什么?”
“这——您愿意喊什么就算喊什么吧。”
“都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仍沉浸在那些华词里,心里反复默背。
“各位长老,我想等我哥哥回来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