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障目
敖释与五郎的鳙鳙鱼比试,半路误触了蓬莱守护神碧沨的结界,一龙一蛟打了起来,严都平原本已用降龙咒叫二人停了战,谁知道这敖释心急求胜,急吼吼又向崇明游去,碧沨是个死脑筋,话没说清,怎会容他轻易脱身,也入海追去,掀起一浪又一浪,把杨瞳几人的小船撞了个粉碎。
阿旁很快找到了恍恍,她在海水里一泡,立时现了原形,全身没有一处还是好的,阿旁捧着鱼,难得有些心疼她:“这还能不能活啊……”
严都平第一时刻纵身入水找瞳儿,阿罗不能潜水,但他扎进水里既看不到姑娘,也感受不到姑娘的气息,连逍遥的剑气都没有,姑娘好像在海里消失了一样。
阿罗很着急,努力向深处游去,就算被浪打得再远,都不应该看不见,何况此时浪已经平息下来,蹊跷,实在蹊跷……
杨瞳掉进海里,冰冷的海水刺激着她的肌骨,好在从前学过胎息法,勉强还能闭一会儿气,她挣扎着向上游,可腕上越来越强烈的拉扯感告诉她,自己在不断往下沉,她挣扎得越厉害沉得越快,她索性放弃挣扎,任由身子沉浮,水里有一种诡异的静谧,杨瞳渐渐憋不住了,捏着鼻子闭上了眼睛,这不是第一回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官人找不到自己,今天就这么淹死了…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上阿瞒一面。
杨瞳脑袋晕乎乎的,四面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早晚而已。”
她睁开眼睛,这是官人的声音,他们从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甩了甩头,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游过来,胸口越来越闷,恍惚间闻到一股血腥味,眼前又浮现出奇怪的画面,官人浑身是血,悬在半空中,那地方黑黢黢的,还下着雨,雨下得好大,落在他身上全都成了伤……
严都平终于抓住了她,在她脑袋疼得快没知觉时,他抱着她拼命往上游,此时严都平再使不出什么灵力,一手搂着杨瞳,一手扶着海面上的木板喘气:“瞳儿,还好吗?”
杨瞳还没有缓过神来,本能地大口大口吸气。
且说敖释游到崇明岸边,五郎已经在和鳙鳙玩了,知道输了,他有些不大高兴地走到五郎面前,后头碧沨也跟过来,看到五郎有些意外地问道:“五儿,你怎么在这儿?”
五郎笑回:“沨哥,这位世子爷和我的鳙鳙比赛呢,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真有这事儿,我以为他扯谎呢,他触了我的结界,我追过来问一问原由。”
五郎看了看敖释:“我说怎么来这么慢呢,原来是想抄近路,撞到沨哥哥那儿去了,世子爷,您不是挺自信的嘛,怎么还想着投机取巧呢?”
敖释撇嘴:“输了就输了,往后不再讨玉溜山就是,哪来这么多话。”
“还要麻烦世子爷同我回趟玉溜山,和许老先生讲一声。”
敖释不耐烦:“走走走,赶紧的,丢人就丢这一天。”
五郎又向碧沨解释:“沨哥,你别怪他,是我忘了嘱咐他别往蓬莱那边去,你快回去吧,等我忙完这件事再去给你赔罪。”
“没什么,话讲明白了就行,不过刚才可能撞翻了北阴帝君的船,不知那边有事没事,我得回去看看,送几位上岛,晚上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别吱声儿,再罚你。”
岛上长辈说起严都平都是直呼其名,五郎一时没把北阴帝和姐姐姐夫联系到一处,先和敖释回了玉溜山,许迈当然高兴,还想留敖释吃饭,化干戈为玉帛,却有蓬莱洲的青鸟过来,急急把五郎叫走了,敖释好奇心重,也跟着一同去了蓬莱。
五郎连飞带跑地上了素洙峰,看到西王母站在京洛宫外和仙娥说话,她急忙跑过去:“娘娘,我姐姐怎么样了?她怎么会受伤?人在哪儿呢?”
西王母稳住她:“在屋里休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吓着了。”
“聆菁姐姐说她受伤了,怎么叫没大事呢,圣母娘娘回来了吗?有人给我姐姐瞧伤吗?我得进去看看!”
她抬脚往里冲,西王母拉住她:“你别急,伤得重的是另外一位姑娘,瞳儿应该睡了,你这样进去会吵着她的。”
五郎收了收步子:“娘娘,我姐姐真的没事儿吧?”
“真没事儿,我骗你做什么。”
正说着,屋里走出一人,五郎在镜里看过他,知道是姐夫,上前行礼:“姐夫好,我姐怎么样了?”
严都平冷眼看着她,一身少年郎的打扮,唇红齿白,异常清秀,鼻子嘴巴和瞳儿像极了,眼睛不像,瞳儿的眼睛更大,样貌也更好看。
杨瞒被他瞪得心里发慌,咬了咬牙说:“今日姐姐落水的事情,与我脱不了干系,姐夫心里要是有气,尽管往我身上撒吧,只是不要打得太厉害,我和姐姐久别再见,还想齐整些。”
敖释站在一边,听到五郎叫人姐夫,就知道是阎君了。本来不想掺和别人家事的,但听到这儿还是蹿了出来:“船是我撞翻的,责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