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1.

人群散去的很快，布兰奇跟着大家一同起身，耳边依旧是杂乱的议论声。

格兰芬多们更加亢奋了起来，波特出人意料的表现使得他们的得意有迹可循，最初对于波特的质疑早已荡然无存了。

他们尽力避开着人走至一半，还没彻底来到阶梯底端时，最前面的卢西恩突然停下了。

不仅是布兰奇，和之后的德拉科，就连提莫西都不满地轻啧了一声，抬起的手臂想要触向卢西恩的肩膀，但最后还是缩了回来。

布兰奇蹙起眉，焦急地向前张望着，想要抱怨的话就快要脱口而出了。

她想去看看塞德里克，看看他的伤疤，看看他拿到的战利品。布兰奇更是急着想要去确定，她要亲眼看到塞德里克安然无恙，如同平日里那样，立于原地，等待着自己。

然而，卢西恩打断了她顺畅的脚步。布兰奇眯起眼睛，越过提莫西向前望去，想要分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面而来的阳光让布兰奇有些慌神，她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看到面前的人影。

首先弥漫出的期待与窃喜让布兰奇更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她不敢去猜，又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揣测。两个不同的人影同时模糊地出现在了布兰奇的视网膜，她小心翼翼地盯着，直到不知是谁的声音，肯定了猜测。

“是库塞尔，阿布。”

终于，那个人影走出幻境，切切实实地来到了布兰奇的面前。库塞尔高挺的鼻梁被碎发而打下的阴影所隐秘了起来，尖锐而狭长的褐色眼睛睥睨着，对于面前的卢西恩熟视无睹。

布兰奇欣喜地跳上旁边的观众席，避开人群，来到库塞尔面前。库塞尔没有转动眼神，他只是目不斜视地扣住布兰奇的手腕，轻轻一拉，带着她给旁人让出路来。

“你们先去吧。”库塞尔直视着前方，没有聚焦的眼神，让布兰奇分不清他到底看向了哪里。

卢西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轻微的诧异，但随即又被抬起眉的动作而掩饰掉了。他像是已经准备好去迎接库塞尔的发难，却没想到对方反常的无比平静。

“我回去找你。”布兰奇冲着阿斯托利亚摆了摆手。随即，又抬起头看向库塞尔，小声问道，“你刚刚跑去哪了？”

阿斯托利亚点了点头，她拉着佐伊，做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才匆匆跟上了队伍。

库塞尔注视着远去的他们，拉住布兰奇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刚刚观看比赛的兴奋感都渐渐开始消散了，库塞尔才有了动作。

他终于肯迈步向下走去，鞋跟与地面的敲击像是割裂了风声。布兰奇连忙跟上，微微用力的手指提醒着库塞尔，她还没有得到答案。

“我看到你们了。”

“什么？”布兰奇疑惑地偏过头，下意识地问道。

库塞尔拉着布兰奇向黑湖走去，欢庆着的巫师们聚集在城堡四周，倒显得远处的安静更像是一片虚无。库塞尔终于站定，他缩回了手，垂去身侧，又随即俯下身，尽力与布兰奇平视着。

“你和卢西恩，我看到你们了。”

沙哑的德语包裹着带有凉意的风，掠过布兰奇的耳畔，向外无限扩散着。布兰奇迟疑了一阵，她不明白库塞尔明明目睹了她的局促，她的焦虑，却怎么还能对此熟视无睹：“那你怎么没过来找我。”

“我说过了，阿布，你不该一直祈祷着别人，依靠别人来解决问题。”熟悉的笑意又重新浮现于库塞尔的嘴角。他荒凉的褐色眼睛中，又逐渐凝聚起了那种轻蔑而狂热的目光，就像是布兰奇将自己直白的暴露出来了一样，“从最开始的联姻，三强争霸赛年龄的限制，甚至刚刚那个不值一提的偶遇。阿布，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布兰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库塞尔周遭久违的戾气又突如其来的弥漫开来，让她颤抖着手，摸向魔杖。

但布兰奇始终还是无法忘记，在圣诞舞会时，库塞尔的泪水，那滴融化进烟花中的泪水。库塞尔的眼泪让布兰奇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属于人类的味道，让布兰奇心甘情愿地去说服着自己，描摹着库塞尔。

然而，面前的库塞尔却步步紧逼着。他原本牵住布兰奇的那只手，被平举在面前。那枚来自祖父的戒指，如今直直映射在布兰奇的眼睛中，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被放入口袋之中的魔杖，最终还是被布兰奇抽了出来。她用力紧握着魔杖，似乎只有这样，布兰奇才有勇气去直视面前带着无限压迫感的库塞尔。

库塞尔依旧向前，直到魔杖直直抵住了胸口，才终于停了下来。

布兰奇颤抖着的嘴唇，念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咒语来。库塞尔癫狂又狠戾的气焰，让她的冷汗滑过后颈。布兰奇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破碎的思绪，让她始终无法组成完整的词汇。

即使魔杖的杖尖直指着库塞尔的心脏，但布兰奇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面前是库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