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吹起的风雨
归胆怯。不能告诉她,起码现在不能。 那太沉重了。她一定会被吓跑的。 而他无法接受“她可能会吓跑”这种可能性。 更何况,他现在无暇思考这些了,鉴于冰冷的雨点迅猛而来,越下越密,像是无数颗艾克沙修钻石那样突兀地从天空中跌落下来。它们响亮地击打在地上,击打在行人们的身上。在人们惊讶的抱怨声中,它们破灭成苦咸的汁液,洇湿他们的衣衫。 “怎么办?”赫敏顾不上对她的男孩进行启发性谈话了。衣衫华丽的人们正托起裙摆,向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四散开来。在匆忙的奔跑声和雨声里,她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单手搭在自己额头上,试图挡住那些打断了他们谈话的粗暴的雨,“德拉科,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 她是对的。他叹口气,把那些权衡与盘算塞回到灵魂的断垣残壁里,扫视现实中的纵横街道和中世纪遗留下来的斑驳城墙,看到了城堡下一座熟悉的米黄色双层建筑。 “我恰巧知道合适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他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跑,“跟我来!” 冲刷着一切污秽的雨啊。冲掉那些曾经的肮脏吧。德拉科边跑边想,回头看那个女孩。她大声笑着,纯洁美好,她紧紧跟在他后面,眼睛里全然是对他的信赖。这一刻的快乐近乎完美。 似乎只要她能拉着他的手,凄风苦雨也是完美的。 那建筑看起来很近,在骤雨狂风中奔过去,还是费了几分钟功夫。赫敏惊奇地发现,这建筑后面就是教皇城堡,似乎是某个城堡酒店。等他们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像是从泳池里捞出来一样。门卫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似乎显得惊讶万分。 “这也是巫师们专门住的酒店吗?”赫敏气喘吁吁地把湿发往耳后捋,她注意到酒店大堂“LA MIRANDE”的牌子,忍不住问他。 “不,完完全全的麻瓜酒店。”德拉科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旁若无人地拉着她从大堂穿过,“Avinon是我们计划外的地方,没有提前预定,只能随便找一家麻瓜酒店了。待两三天落脚而已,除了不能施魔法这点不太方便以外,这里还算过得去。” “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Avinon最好的酒店了。”赫敏感兴趣地将视线从象牙白的雕像、摆得随处可见的枝形烛台和覆盖一整面墙的绘着精美纹样的挂毯上面掠过,对他这样勉强的语气感到无力吐槽。 “哦,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这里的巫师酒店。”德拉科带着着她往楼梯上走,不疾不徐地说,“当心台阶。” “你祖父在吗?”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不在,参加一些巫师社交活动,像往常一样。”他从容地说。 “他不会回来吗?”透过拱形落地窗,她瞥了一眼街道上如晦的风雨。 “晚餐是别指望他回来了。不把他带去的那瓶玛歌庄园1787喝完,或者那匣子古巴雪茄抽完,我估计他是不会想着走的。”德拉科摇摇头,心里想着,那个丹玛斯先生一定不是普通巫师,竟然让祖父如此狂热,带着礼物巴巴地凑上去。 “怎么,你害怕他吗?”他回过神来,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没有。”赫敏不服输地说,倔强的眸子很亮。 “没关系,我们根本不在一起住。套间是独立的,互不干扰。”德拉科勾起嘴角来,“而且,没什么好怕的,祖父人还算温和。前年暑假,你不是还见过他一面吗?” “是啊,但那时候——”赫敏想,那时候他们还没谈恋爱呢。她只是远远地同那位老者打了个招呼。 “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纯血主义者吧?”她问,怀着忐忑不安。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在街道上对他讲的话,决定释放一小部分坦诚,试试看她能不能接受。 “遗憾地说,是的。在某些方面,他比我父亲还顽固,毕竟他秉持纯血的思想比我父亲可要长久得多。”他直言不讳,继而隐晦一笑,“然而,他有自己的弱点。” “什么弱点?” “他的弱点,同时也是他的长处。他擅长阴谋与操纵,擅长拐弯抹角,擅长保持双手的清白。但同时,他太过于依赖阴谋与操纵了,他做什么都会下意识搞点诡计出来。然后,他就会得意洋洋,总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德拉科瞥了她一眼,检查她的表情。 赫敏正好奇地看着他。她总觉得,他谈起祖父的语气,暗含着欣赏与提防,这是两种矛盾的心情,却被他融合在一起了。 “从西里斯那里,我听说了一些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她斟酌着,任他拉着手,在长长的、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中穿行。 “哦,影子部长那会儿吗?他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