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浑身浸满汗水从梦中惊醒之时,楚执宜仍是不敢相信,梦境之中的那般爱意缱绻的两人竟然是自己和燕峥。
“中邪了吧。”楚执宜没忍住低声道。
知棋匆忙到了她的跟前,见她又没歇好,房中的香炉也早早熄灭了,于是低声劝:“娘子,要不还是将那安神香点上?”
整日见楚执宜这样做噩梦,她3也忐忑不安。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虽那安神香对她睡眠有些作用,楚执宜却总莫名觉得那香燃久了便叫她胸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火,那火苗没什么由头,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她觉得有些烦。
知棋欲言又止,见楚执宜不允,便又只能作罢。
楚执宜惦记着上次说要买茶叶的事情,便问了知棋:“上次的茶叶可办妥当了?”
知棋压低了声音道:“回娘子,我正要说呢。苏钰公子说了,这茶叶他已买了下来,这么多茶叶如今全放在苏家的库房之中。”
她心底隐约明白这事楚执宜是打算悄悄办下来的,没打算叫这府中的其他人知道。
主君对自家娘子严苛了些,但不是不看重她;继母虽然同她不亲近,却也不曾为难过她;至于大公子,这府中未来的主君更是恨不得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不叫她操劳半点。
因此知棋有些奇怪,总觉得自家娘子反像是和家中人离了心一般。只是她不敢多问。
“库房?”
“是,娘子也知道苏钰公子在家中的处境,如今眼见身子将愈,苏家的人眼睛全在他身上放着,这库房也只能暂时放一放,时间若久了,只怕会被苏家人发现,到时便不好办了。”
楚执宜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叫他暂放在库房之内应付几日,过阵子便有新地方可放了。”
知棋好奇道:“娘子要悄悄置办宅邸了?”
楚执宜莫名瞧了她一眼:“你这脑子里在瞎想些什么?我好好地家里不住,哪用置办什么宅邸。”
话锋一转,她又道:“这可是咱们发家的本钱,万不能疏忽了。”
知棋不懂,但见楚执宜眼中带光的模样,也知这于楚执宜是桩大事情,于是也将其当要紧事放在心上,想着待会见到苏府之人时也叫他注意些。
眼下她终于得了闲暇,再不必去继母那边学规矩,便去了趟楚江婉的院落。
楚家外头是一体的宅邸,里头却分了东西两处,是楚执宜的父亲与楚江婉父亲两人各为家主,内里是连通的。
家中奶奶这楚执宜与楚江婉是家中的两个女儿,便特地将她们的院落分得近一些,走过去也不费多少力气。
不过从前的楚执宜跟楚江婉关系没那样亲近,多数时候是楚江婉来芳回院的时候多一些,霜月居里入目是青绿的荷叶,里头是开得正好的繁花茂叶。
楚执宜意外地吃了一惊。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楚执宜方才梦里还出现过楚江婉的院子,上一世的长姐素雅寡淡,哪会将满院子养这样多的花木,有些惹眼,也有些惊奇。
她随口发问:“长姐何时这样爱花了?”
侍女低声回答:“前年庭中的芭蕉没养成,主子说院子里单调冷清了些,便移栽了些花木到院子里,还是头一次开得这样盛,正巧让娘子赶上了。”
楚执宜随意点了点头。
她今日来此处是问关于那位苏夫子之事,虽她从前并未出现,可到底楚江婉曾去过女学,楚执宜觉得她知道的定然比旁人多些。
楚江婉看了眼她的气色,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女学的才选结果还未公布,你这几日也没歇好?”
“是,那日赶巧苏夫子来了,变了才选科目,这位苏夫子好似有些本事。”
楚江婉惊讶:“苏夫子竟来了?那只怕此次才选不简单,难怪这次过了这么久也没出名单。”
“女子才选不算小事,苏夫子又是个特例,这几日满京城都传遍了,长姐竟没听说。”楚执宜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她长姐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此事也没什么了不得。
于是道:“那日在听雨观园之内,那些娘子们听了此事后也全都大惊,想是这位苏夫子有些不同。”
京城中的女夫子只有这一位,若没有天大的本事,很难能有这般独一份的地位。
而楚执宜对她的出现这样上心,是因为她上一世见过这位苏夫子,在玢都之时。
那时的楚执宜不得朝中认可,边关动荡,无人可用,她又不得不出战,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那些人从一开始对她的不屑,到后来的畏惧和利用。
楚执宜并未过多关注旁人的看法,于她而言,在边关血战便已是一场场殚精竭虑的险局。
见到苏夫子之时,她才刚刚连打了三场胜仗,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正是春风得意的气盛时候。
苏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