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还是下午陈最最看监控的那个警局,但这次她不进去,而是等在铁门外面探头朝里看。
人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过了好久,相关的人都走光了,她才看见想等的人。
警局玻璃门前,灯光照亮阶梯一方,刘哥一脸站在那一脸委屈对警察诉哭,他身后跟着背吉他的周廷,逆光勾勒出他高挑的轮廓。
“警察同志。这真真真是冤枉啊,我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做本本分分的生意,赚本本分分的钱。这,这怎么会做违法的事情呢。”
领他和周廷出来的警察处理类似的情况数不胜数,信手捏来:“既然有人举报,那就说明你这种经营方式就是有问题,引群众遐想。这有第一次啊就会有第二次,你还是抓紧时间整改吧,过几天我们会有同志过去抽查。”
警察同志都这么说,刘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跟周廷走出来的时候,正面撞上守株待兔已久的她。
“咦?”刘哥看见陈最最惊了一下,“小姑娘还没走呢?”他看了周廷一眼,顿几秒,甩了他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低笑着走了。
可才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对了对了小姑娘,你知道谁举报了我酒馆的吗?”
陈最最背脊僵住一瞬,紧着果断摇头,“不,不知道啊……”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一双视线落到她脸上,像两台镭射炮,好像要把她的脸盯出两个洞。
刘哥边骂边离开了,在他走后,陈最最就低下头看脚尖,小手绞着裤边,她被周廷看得有些不自然。
“是你举报的?”周廷突然问她。
“不......不是我。我不都说了吗……”她嗫嚅回,嘴上在说着不,却每个动作都在承认。
周廷不说话了,她也跟着沉默。
路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尾声偶尔划过,一阵秋雨过,风吹树叶响起的哗哗取代了酷夏聒噪的蝉鸣声。
在这样偶尔吵闹,偶尔安静的环境中,心跳的频率在不断加快,暧昧的氛围在不断蔓延。
咕——
有某个很不合时宜的东西这个时候发出了抗议。
……什么啊......在这种时候……
陈最最用手背碰了碰发烫的脸颊,凉凉的,把热度压下去了一点。
头顶传来低沉的嗤笑声。
周廷憋着笑问:“那碗馄饨呢?”
“冷了,我就扔掉了。”
出门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吃饭的,没吃上受一肚子气不说,还弄了个这么大的乌龙。陈最最顿时觉得委屈,语气带着哽咽。
“还想吃馄饨吗?”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周廷的声音莫名裹挟着哄孩子的意味:“还是想吃其他的?”
“……我就想吃热的,味道也要好的。”
晚上九点,因国庆长假,古镇上这个点本该关门的店到现在难得还门庭若市。
陈最最以为周廷会带她去人挤人 ,排队排个半小时。
但估计是周廷常来的缘故,带着她七拐八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巷子前停住,半秒,朝巷子里走去。
看见陈最最好奇四处张望的模样,他很耐心解释道:“巷子尽头有一家小店,我第一次来小镇无意发现的,味道还不错,比你买的那家要好。”
“啊……”好端端怎么对比起来了,陈最最瘪嘴,“我知道那家不好吃,但就他家人最少……”想到了什么,“你带我去的这家店人不会很多吧?”
周廷均速前进的脚步没变,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十分笃定:“不会,这家店只有当地人知道,这个点人应该不多。”
陈最最开心点点头,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一缩一缩的肚皮,“嗯。”
巷子的尽头确实有一家小店,门前挂着一串红彤彤的小灯笼,特别喜庆。
小店的店面很小,包括操作有台十来平米,小本生意招呼的客人很少。
但现在,周廷口中没什么人的小店,小小的店里却虚无坐席,店外的巷道摆满过膝的桌椅,只留下半手宽供人走的小路。
桌面上,嗑瓜子的有,嗦粉灌饺子的有,视频聊天的有,全是人,各种各样的人。
陈最最蓦然发现自己的渺小。
这个小镇是有一亿人在吗?!
她饿得直不起身,肚子饿痛了,她幽怨扭头看周廷。
周廷侧头看她,又转回看店,舔了舔嘴唇,“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说完,他迈开长腿挤进勉强一个人过的小道。
陈最最慢悠悠跟着他,在路过一个小方桌的时候,听见一个短发女生说:“哇,这家真的很好吃诶,互联网诚不欺我。”
陈最最:……
周廷似乎是这个店的老顾客,进去跟老板说了几句,老板看过来跟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把他们带进了自己家里,与外面隔了一个花雕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