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到家了
-【坏猫】嗯
最后的聊天记录就停在了打篮球的那天晚上,没有新的话题,也没有任何行程的告知。所以要找到我和他的对话框时,总得往下翻,我似乎养成了找借口的坏毛病,即便为了看明明没有红色数字的头像,也会准备充足的说辞,比如今天想要分享的游戏胜利,或者只勤奋了三天的暑假作业,但我琢磨不透他是否需要这份多余的分享欲。
毫无交集的第五天,洗漱完躺在床上滑动着消息界面的我,不知道第几次点开陆尧的对话框,翻看着本就寥寥无几地交流,与之关联的画面跳出来,如同往脑子里插入了一个自动播放的录像带,回想之余还能感慨一句:原来和性格这么不同的家伙也有了很多回忆。
还没回忆完往昔峥嵘岁月,一通电话很突兀地打了进来,有备注,是陆尧。
“喂?”
“嗯。”
“啊?”捏着手机我钻进被子里蜷缩着,视野变成一整片黑黝黝,我的心跳快了起来,在耳膜那儿震颤着。
“没事。你应该快睡了,挂了吧。”陆尧的话从手机中传出,语调很平稳,我闭着眼却把他想成紧张颤抖的样子,很怪。
我凭着强烈的直觉脱口而出:“没睡呢!现在是可以打电话的时间!怎么样,你爷爷还好吧?回去这么久有没有出去玩?”
“爷爷身体没什么大碍。”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些天还一起早起去集市买菜,但都是奶奶在买,他就在一旁跟做生意的摊主唠嗑。”
“你呢?那你去干啥?当苦力提东西去了吧我猜。”即使开着空调,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燥热,脖子沁出几滴汗蜿蜒曲折地往下滑,从胸腔中经过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我受不住,还是掀开了被子。
“嗯,给奶奶拎菜。你这几天很忙?”
我无法不去解读他的意思:“忙死了,游戏都要玩个遍了,还和周闵行去看了电影,惊天魔盗团2,还蛮有意思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继续说道:“这次闫桓没和我们一起玩,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他平时玩游戏最积极,还喜欢泡网吧,即使家里有电脑也要出门去附近网吧,也不知道臭烘烘的有啷个氛围。所以最后咱们车队居然拉来了个姐姐,那个姐姐蛮厉害的,感觉比之前更好上分了。”
“你叫来的?”陆尧抓了个我没想到的重点。
“那倒不是,我也不认识。”想多听点陆尧近况的我迅速转移话题,“你还去干啥了?逮着你那消失的朋友了吗?”
“沙沙”的声音传来,陆尧好像起身去了哪里:“没去见谁,陪老头子钓了好几趟鱼,很热。”
“没想到你那么能忍,平时躲着阳光走的家伙,吸血鬼不请你演都可惜的程度,果然钓鱼很有意思吧!鱼上钩的那一刻怎么说都超值!”说着我也对这项活动蠢蠢欲动起来。
“什么东西到你嘴里都是好的。”
我倍感冤枉:“也没那么善恶不分,嘴甜也是种罪吗?”
“没有,很好。”
两人颇有默契的同时静音了。
“游戏有那么好玩么?”
“你钓了几条鱼啊?”
音频相撞的结果是我和他都笑了,遮掩着某种心照不宣。
隐约的喝水声结束,陆尧回道:“很可惜,我只钓上两条,一条还是小鱼就把它放了。”
我下意识舔了舔唇,环视一圈没发现水杯,索性穿上拖鞋走出房间:“对于我来说当然好玩,就像你喜欢看书,只是爱好而已。如果你想试试,尽管找我,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躺赢。”
外面漆黑一片,路灯投射在天花板上,偶尔有飞驰而过的车短暂地映照亮一隅,再重回黑暗。父母房门紧闭,我开了厨房的灯就着水壶往嘴里灌一大口。
“好啊,那我试试。”
一分钟后我们结束了通话,看记录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聊了快半个小时,我半点睡意都没有,反而隐隐兴奋得很。将厨房的灯关掉,我转头去到阳台。晚上11点的潍京还十分热闹,远远看去五光十色,街灯连成一条曲折且找不到头尾的蛇。裹着街区淡淡烟火味的微风有一下没一下地翻腾着,云被吹散开,静挂天边的月亮露面。
“咔嚓”,一张被容纳了眼前景象的照片上传到空间里,配文仅仅是一枚月亮的符号。
宋浩我儿子:?
闫桓:??
强子:???
张霖凯:明天还打游戏吗?
周闵行不行:太好嗑了
坏猫赞了你的说说。
这通电话仿佛是一个信号,或者说是锤开我和陆尧之间本就不牢固的墙,我们又恢复成以前的状态。我甚至带他打了两把绝地求生,从一开始连按键都不清楚的低配版人机,到之后拿着狙点掉3个人,只花了五局的时间,虽然打近战的时候仍然像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