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一声：“前世我是皇后，后来为了不进宫我才坑你骗你娶我的。”

纪行之皱眉，想起箫桓当日的话，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如果他是那个将军，她是皇后的话，那长秋宫做的好事是指？

高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坐下来跟他说他前世那些事，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异又微妙。

特别是在渺渺荒漠之中，辽阔的宇宙之下，细细地捋那些前尘往事，好似在讲述一件细不可闻的微末小事，甚至比不上偶尔略过的一阵风。

渐渐地，她发现，他前世的那些事，好像并没有记忆中那么罪不可赦。而且，此时静下来一一捋顺，才发现更像是布局和预谋。

他未必真的那么恶劣，只是自己曾经被蒙蔽了理智，只看见了表象，而忽略了很多细节。

“照你这么说，我是箫桓的爪牙，唯他的命是从，那他为何也要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

“什么？他要杀了你？”

“若不是因为他，我何至于此。你给我的那杯软筋散我根本没喝，那个傻妞也被我骗回去了，后来是因为他一路派人追杀，我才不得已假死自保的。”

“啊？”

“虽然我不知道前世的事，但真相也许未必如你所知，毕竟按照你的说法，你临死前我还给你挡雪，那不符合逻辑。”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装腔作势，假惺惺。”

纪行之突然笑了笑：“前面你说那些，我都怀疑究竟是不是我，但在不看你和挡雪这件事上，应该是我。”

“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吗？”

纪行之被她一句话说得又顿了顿，高月清澈一笑：“算了，都不重要了，说前世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方才还算熨帖的氛围，又归于沉寂。

过了许久，世界安静得呼吸可闻。

纪行之看着茫茫夜色，肩膀一沉，高月不知不觉又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他默默地顺了顺她额前的乱发，声音在漫漫长夜中好似叹息：“我曾想，若果真有前世，你我是否曾短暂炽烈地相爱过。”

“原来，从来都没有过。”

火焰灼烧枯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高月默默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跳跃的火光，看着他的影子投在沙地上，影影绰绰。

她的心里好似骤然下起了雨，无声无息，又滂沱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