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众人,她蹙眉走近几步,踮起脚,“你怎么在这说呀?”
“我忘了。”谢竹沥面不改色地垂下睫羽,眼眸对上白纱遮住的那对眸。
陆弦昭眼皮一抽,附耳低语,“大理寺有宋津的人,不然你也不可能受伤两次。谢竹沥,我想帮你。”
说完,她也不去瞧谢竹沥此刻表情如何,草草行礼后转身就往外跑。
少年睫羽垂下,挡住眸中翻腾的风浪,他鼻尖萦绕的甜香浓郁却不腻。
......
陆弦昭一路策马跑回陆府,刚拐入院中就瞧见葵扇面色焦急地在院中踱步,“怎么了?”
葵扇掏出一张纸来:“小姐可算回来了,方才郎中来府给夫人把脉时,让徒弟给奴婢递来的。”
“郎中?”陆弦昭扯下幂蓠,翻开纸来一看全是药材,直到看到一处药材名,眉才舒开,“知道了,不必紧慌。”
葵扇抱着幂蓠,“老爷派人还说,他已给小姐告了假,近段时日小姐就在府中好生养伤。”
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陆垣还算有点用。
陆弦昭点点头,“你过些时候去打听,最近城外商队有哪些,从何来,运什么。”
“晓得了,”葵扇仍不解,“这郎中不是府中常请的那位,小姐真的放心么?”
铜镜前,少女缓缓净手,玉指挖出药膏抹上伤疤,她眼眸扬起,“夫人都能放心,我为何不能?”
隔着白纱跑了许久的马,面上燥热不已,连带着伤口也有些疼,冰凉的药膏贴上伤口,疼觉才散了些。
陆弦昭简单用过膳,就抱着书卷在依在椅子上,等葵扇去打听消息。
一个时辰后,葵扇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她拿回几张纸张,小姐,这是这几日即将入城的商队,都打探一遍可真不容易。”
“香料队,绸缎队,药材队......”
陆弦昭摊开纸张,一一查看,“笼统五六个商队,如何叫你问了这么久?”
“小姐有所不知,”葵扇喝下一大口茶水,“这些商队虽为一起,却有几个是分开的,一部分在这一部分在那,奴婢一个一个问去耗费了不少时间。”
陆弦昭翻看纸张中关于商队的记录,“你如何问的?”
“奴婢每问一个商队都是与旁的商贩一块的,并未让其察觉,”葵扇赶紧解释,“小姐放心,这些人大多皆为外地商贩,人又多,想必不会记得奴婢。”
纸上关于商队的记录并没有来自白洲。
陆弦昭并不意外,简单看完纸张,“这些商队可有老人小孩?”
“有呀,”葵扇眼睛亮了起来,“茶商和药材商中有一半都是老人小孩呢,他们说这些都是家族中的,一同来上京游玩。”
少女指尖捻起纸上,将其浸入墨水中,“晓得了。”
......
翌日,烈日高照,众商队抵达上京城内第一个据点,数辆马车停在西街,吆喝声与讲价声占据西街。
西街茶楼上,阳光透入窗棂,几缕金光照亮屋内人。
坐在窗边的少女戴着幂蓠,玉指抚上团扇,顺着花纹一点一点滑动。
一阵猛烈叩门声叫她停下动作,粗粝男声自外头响起,“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玉指抬起,婢女打开门来,让身形魁梧的男人走入。
团扇轻晃,白纱浮动,一道软语飘出:“薛老板说笑,奴家寻老板自是为了货物。”
薛老板眼睛眯起,打量着面前人,“夫人既要与在下交易,缘何遮面?”
“咦?”幂蓠晃动,陆弦昭转首,“哪儿的规律非要露面不可?”
薛老板冷哼一声,作势就要走,“夫人既然信不过在下,这场交易还是不做也罢。”
哐当一声,金元宝从玉指滑落,陆弦昭指节轻点桌案,“奴家夫君醋意大,最不喜奴家在外头抛头露面,薛老板见谅。”
薛老板在瞥见抱来一盒金元宝的侍女腰间别着那枚铜钱时,身形一顿,“敢问夫人要在下走哪路送货?”
团扇晃动的幅度渐小,陆弦昭唇角勾起,葱白的指勾起一缕茶水,“薛老板定夺即可。”
男薛老板面色一怔,“还请夫人揭下面纱。”
骤然,薛老板身后响起一道清列男声。
少年一身玄色锦袍,腰挂芙蓉暖玉环佩,走动间发出叮当轻响,他抱臂依在门上。
“夫人原来在这,叫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