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须言谢
敖丙的小蜜给敖丙发了急信,说她顶不住了。敖丙把回复的灵信握在手掌里,紧紧一攥,灵信被挤碎散入空气中。
任羡婧看着渐渐消失的光点,好奇地问:“三太子,你回了什么?”
敖丙十分洒脱的一笑:“就跟领导说我拉肚子。”
任羡婧这才想起为什么敖丙赖在七单元如此不紧不慢,她又忘了天上人间的时差换算。敖丙的擅离职守对仙界来说,只是上了个厕所的工夫。
“天上这么闲散的吗?”任羡婧笑道。
“不,我还是很日理万机的。”敖丙看向楼上,“但至少我得看着李存真恢复视力才能走,不然哮天犬可能会缠我缠到天荒地老。”
任羡婧忙问:“那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敖丙撇撇嘴:“现在不就挺合适的吗?吃个药的事儿,还要搞什么黄道吉日啊?”
“但是吴憾还在呢,”任羡婧下意识说道,见敖丙旁若无闻,松了口风,“您说了算。”
楼上的吴憾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时间抛弃了科学,把这归咎给了任羡婧,他相信此刻是对他满竖敌意的任羡婧在咒他。他有点想让李存真放他走了,但李存真从一上楼就在翻箱倒柜。
“找到了,好久不用了。”李存真终于从床底下抬起头来,灰头土脸的攥着一把黄纸。
虽然从前李存真就不是什么太修边幅的人,但吴憾见李存真这副模样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烦躁,特别是她的确在眼瞎后就变漂亮了以后。
吴憾把李存真拉起来,给她扑了扑膝盖上的灰,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
“我又看不见,阿——阿嚏!”床下的毛尘钻入李存真的鼻腔,李存真抬起沾满灰尘的手刚想揉,又被吴憾拉住了。
“但是我能看见,”吴憾抽了两张纸巾塞进李存真手里,“你这床下有多久没有打扫了?”
“……”李存真一边擦着手一边盘算着,终于说,“五年?”
吴憾想到了那会是个很长的时间段,但没想到这么长:“任羡婧不帮你吗?”
“她想帮来着,但我要真答应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李存真把纸巾丢向了角落的垃圾桶。
“你还知道啊?”其实她丢歪了,吴憾习惯性的默默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扫地机器人了解一下,别过的这么糙,你这是糟蹋自己。”
李存真一脸无法理解:“糟蹋是这么用的吗?我跟以前一样啊。”
吴憾一怔,李存真在生活态度上确实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觉得,看不下去。
“不是,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话里话外还挺嫌弃我?”李存真挥了挥手里黄纸,一把塞进吴憾怀里,“亏我还想给你写门禁符。”
门禁符,顾名思义吴憾也能猜出它的用途,吴憾没想到李存真趴地上够了半天是为这个。
“还不是你懒得自己出去接我。”吴憾摸索着轻薄粗糙的黄纸,那已被李存真攥地皱巴巴的,“再说你看不见怎么写?”
“我说你写呗。”李存真理所当然的坐到床上,手一指书桌,“那边有笔。”
吴憾迟疑道:“我写管用吗?”
李存真不耐烦的挥挥手:“谁写不重要,谁开光才重要。”
吴憾叹了口气,拉开书桌的椅子,屁股刚坐下,房门突然剧烈的响震了一下。吴憾庆幸李存真现在看不见,否则她差点看到他第二次从椅子上仰过去。
李存真一脸淡定:“真气冲撞,肯定是敖丙。”
果不其然,楼下的敖丙收了手势,隔空传声上来:“李存真下来,治眼睛。”
吴憾立刻欣喜的看向李存真,李存真却看上去像在灵魂出窍。
李存真恍惚觉得这消息像是一种积极的晴天霹雳,一个雷就能打的她立地渡劫飞升。“吴憾……我没听错吧。”李存真站起来,迟迟没有走向门口,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好像有些过分美好。
“没听错,快走吧!”吴憾表现的比李存真要激动一百倍,他率先拉开房门,“走啊!”吴憾拉住了李存真手,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领着一个六神无主的客人下了楼。
任羡婧已经把夜明珠捣好,调成了一小盅白羹,敖丙在一旁不时咂舌,心底还是觉得自己的宝贝用在李存真身上是种浪费。
吴憾拉着李存真站在吧台前,任羡婧冷声轻咳,吴憾猛然松开了李存真的手,李存真的手突然没了着落,只好拘谨的放在背后绞来绞去。
任羡婧把李存真的手拉过来,把茶盅慎重的放进她的手里,让她两手牢牢握好。任羡婧不放心的仍然帮李存真握着茶盅,解释说:“这是三太子的夜明珠。”
任羡婧的慎之又慎是对的,李存真果然开始手抖,李存真找向敖丙的方向,敖丙难得的露出一次天之骄子的宽容:“都成浆糊了,你也别客气了,吃吧。”
李存真眨了眨眼睛,笑得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