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难容
第二天一早敖丙是抓耳挠腮着热醒的,对他而言,这干燥的春天的确有些难熬。
敖丙熟门熟路的下楼冲了个冷水澡,顿时觉得浑身舒坦,他毫不在意会不会弄脏这家的地板,湿淋淋的就上了楼。但很快他又觉得燥热不堪起来,他仿佛在向一个巨大的热源逼近。
敖丙停住脚步,让他口干舌燥了一整晚的罪魁祸首找到了。他的房间隔壁,那条人形火龙,正在源源不断的释放着热量。敖丙推开房门进去,一股热流扑面而来,敖丙身上最后一丝湿气骤然蒸发了,他瞬间觉得自己的鳞片要被烤干脱落。
人形火龙也许死死的睡了一晚有了些精神,不知什么时候化回了原形,窝在床上翻来滚去,实际上这张床已经快被他糟蹋成了一堆炭火,他巨大的翅膀折成一个看上去就十分痛苦的形状。
“兄弟你没事吧?”敖丙咧了咧嘴,远远地问道,他一个水生动物无法靠近如此灼热的火龙,但这伤势却让他不忍袖手旁观。
火龙听到敖丙的声音,转过头来朝他嘶鸣了一声,一股微弱的火焰朝敖丙喷来,敖丙一惊,连忙退出房间将门死死带上。
敖丙隔着门板喊:“兄弟你先冷静一下!”
火龙不可能冷静,他仍在持续的嘶鸣着,敖丙咬了咬牙,又推开门看了一眼。看来火龙伤的实在很重,他翅膀上的骨骼纹路像被折断的树枝一样,脆生生的支棱着,而火龙的每一次扭动,无疑都是在对自己二次伤害。
敖丙仔细观察了一阵,忍不住咂舌,谁能把一条龙伤成这样呢?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曾被一个黄口小儿剥皮抽筋的黑历史,感同身受的对火龙表示了同情。
敖丙让自己镇静了一下,重新站在了火龙面前:“我能帮你。”
“滚出去。”虽然火龙说了一句人话,但敖丙还是听不懂。
敖丙随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抄起了一个苹果,手上微微用力,苹果顿时爆裂四溅,敖丙这看起来很有攻击性的动作再次激的火龙咆哮起来。
“不不不,你看!”敖丙摊开手掌,微微运气,手上还在流淌的苹果汁液突然开始反重力的向上倒流,紧接着碎裂的果肉也奇迹般的一片片愈合起来,几秒种后,敖丙手心里重新握着一颗完好又新鲜的苹果。
敖丙把苹果翻来覆去的给火龙展示着,一边尽力做着肢体动作解释,“明白吗兄弟,我能愈合你!”敖丙开始试图向火龙走近,火龙愤怒的喷出一团烈焰,敖丙连忙丢了苹果四处躲闪,被强烈的烟火气呛得连连咳嗽,而随着一次次咳嗽他就会吸入更多的烟尘,要不是变鱼的体验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现在真想一头扎进窗台上摆着的鱼缸里。
“算了,你自生自灭吧!”敖丙的难得的耐心终于消磨光,在他看来自己的屈尊降贵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甚至还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要不是你也是龙,我才懒得管你……”敖丙正准备扬长而去,刚才拼命喷出火焰的火龙却终于发出了一声呜咽,同类之间的信息触角碰撞了,敖丙听懂了,火龙在求救。
火龙漆黑的双眼望着门口的敖丙,他的眼皮缓慢的开合了几次,终于再次晕了过去。
机会来了,敖丙踢开了脚边的苹果,缓步向床上的火龙走去。
任羡婧起床的时候,只看见钟神秀在卫生间门口催也不是等也不是,据说敖丙已经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一个小时。要不是知道敖丙淹不死,钟神秀真想砸开门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任羡婧幸灾乐祸的朝钟神秀笑笑,回过头去就看见了一个半裸男人坐在楼梯口发呆:“妈呀,他醒了?”
钟神秀心不在焉的回答:“我起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我还没给他配药呢他怎么就醒了?”任羡婧看上去居然有点遗憾,“昨天吴憾不是说他胳膊粉碎性骨折了吗?”
“不知道。”钟神秀也挺纳闷,但他现在在意的是什么时候能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他朝卫生间里小心的喊了一声,“三太子,您洗好了吗?”
任羡婧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钟神秀靠在门框上生无可恋的抬了抬眼皮:“什么?”
任羡婧:“大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