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德妃大骇，慌忙间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姜十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宫女和太监们之间炸响，几个跪着的宫女已经顾不上礼节了，她们惊恐无比地站起来团团围住主子，两条腿哆哆嗦嗦几乎站不稳。

“娘娘，您怎么样！娘娘！”

德妃回过神来，瞧见地上躺着一块沾着血的石头，眼前一黑。她强行压下想要晕厥的念头，抖着声音喊道：“快去请太医来！”

她无事，她被这小宫女给护住了！

姜十方才被这几个护主的贴身宫女给一把挤开，摔倒在地上。此刻她虚弱地仰倒在地，额头上有条巴掌大的血口子不住地淌着血，原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蛋更加苍白，眉头更是紧紧拧着，细密的汗珠混着血色从她额头渗出，一看便疼得厉害。

德妃眨眼间回过神，扒开围在身边的宫女，不顾自己的身子，发着抖蹲了下来。

“你……你……”

姜十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抬起小手抓住德妃的袖子，虚弱道：“只有神仙娘娘会给小十好吃的，小十不要神仙娘娘受伤……”

德妃心中一片酸软，眼眶红了一片：“你这孩子！”

给两块糯米糕就舍身相救了，这小宫女太没城府了些！

跟在德妃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们也没曾料到事态竟会如此发展，一时间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贴身宫女挽月迅速从愣怔中回神，一面安排小太监去叫太医，一面上前将姜十抱起。

“主子，咱们先把这小宫女安置在亭子里，到时候太医到了也好诊治！”

姜十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慌得六神无主的德妃立即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宫女们抱着姜十，搀着德妃艰难地走到不远处的避风亭里。

姜十对自己下了狠手，但也控制了力道，不会伤及根本。但伤口处淌出的血确实有些多了，她感觉自己四肢有些发麻发冷，耳朵也是嗡嗡的，只能隐约听到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她狠咬了一口舌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些许。现在还不能晕！

主仆一群人等在亭子里。慌乱过后，一股寒气从德妃背后冒上来。若不是今日她被这小宫女护住，恐怕要看太医的便是自己以及腹中的皇子了。

她气愤地将护甲狠狠戳在木梁上，冷声吩咐道：“找人去查查那石头来源的方位。”

前些日子她为养胎束在屋子里没出来，今日才出来这么一会儿，竟就被人逮空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

德妃这话一出，安静躺在挽月怀中的姜十目光闪了闪。

太医院多为皇帝和后宫妃子诊治，故其距离御花园并没有多远。没多久被吩咐叫太医的小太监便慌慌忙忙领了两个带着药箱的老者往这边赶了过来。

乍一听是德妃请医，以为是其腹中皇子出了问题。当值的太医苦着脸着急忙慌赶到这里，却发现娘娘好生生地坐着，一时间有些打不定注意。

“愣着干嘛？快救人啊！”德妃瞪眼。

挽月将怀中的姜十露了出来，“烦请太医为这孩子诊治。”

虽有疑虑，两位太医提着药箱走上前：“劳这位姑姑将孩子放在此处。”

挽月小心放下姜十。太医细细观察后，拱手道：“娘娘放心，只是外伤，若是好生养着，不日便可痊愈。”

说罢，为姜十清理伤口后包扎起来。没多时，瘦小的姜十额头上便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外伤处理完，太医又将手搭在姜十的手腕上凝神听脉。倏尔，他眉头紧蹙：“气血亏得厉害，恐是平日里就粗衣恶食，要养好身子，还需好好进补。”

听闻诊断结果后，德妃面有忧色，又突然舒展了眉头。

作为一个伺候主子的宫女，小十还是个孩童，自是肩不担担，主子生气少给她吃食也是正常。日后到了她那儿，她自会好好将她养着不再让她吃苦，也算报了今日恩情。

送走太医，德妃吩咐人去内务府将小十从冷宫里调到未央宫来。正当德妃以为一切水到渠成之时，吩咐下去的人却带回了一个令人错愕不已的消息——

“你是说，小十不是宫女，而是那个宫女爬上龙榻后诞下的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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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在德妃宫里休养了一夜后被送回冷宫。跟着她一道回来的，还有德妃赐下的过冬用的棉被厚衣以及滋补药膳。

冷宫这边，两个管事宫女扭打完后发现十公主竟然不见踪迹，惶恐惹祸上身，战战兢兢不敢和老管事报备。

虽然平日里她们阴着折腾她，但闹到明面上，十公主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主子，主子消失一夜，上头的要是知晓了，恐怕她们俩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二日巳时，这日的气温比昨日高了些，带着暖意的阳光洒落到姜十苍白的脸上，给她脸上带来了一丝血色。她婉拒了德妃肩舆相送的提议，自己跟着送东西的宫人一起走回冷宫。

管事宫女惶恐间，瞧着姜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