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
“二殿下。”来人优哉游哉的踏入梁文咏的殿内。
梁文咏左手摩挲着一枚小银环,银环上是颗小钻石。
他右手则握着一杯茶水,浅浅喝了两口。
听见来声,他没有偏头瞧过去,而是淡淡一句:“你来了。”
“可不就是我。”来人走到他跟前,直接就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随手抬袖子擦了擦嘴角沾的水渍。
梁文咏倒也没恼,仍是瞧着自己手中的银环,琢磨着些什么。
“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梁文咏问。
来人笑了笑,拍拍自己的心口说:“那是自然,上次你让我去打听的事,我跑了好多地方去,总算是打听出了一些。”
听了这话,梁文咏才偏了头,看向这人,态度也缓和了些,说:“为青,快将你打听出来的事都说说。”
这来人正是舒为青,当朝太傅舒络的公子,他的姑母正是如今宫中受宠尊贵的舒贵妃。
有着这么多层关系,打小他便同宫里的皇子公主交好,更是为二皇子殿下梁文咏做过许多事,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外界众多孩子中,孩子王一般的存在。
太子与太子妃大婚那日,梁文咏本就背地里派了几个杀手,准备在大婚当日来一场刺杀,搅乱现场,让那场大婚无法进行下去,更是要趁乱拼死假意挡在前面,护住永盛帝以及褚昭禾。
此前,他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那一日竟无事发生,
他派的几个杀手却都横死在宫外,他甚至没能查出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那日的崔池,也受了伤。
大婚结束后,他才趁着夜色溜回宫中。
他问崔池到底发生何事,崔池告诉他,东宫内外,他们早已部署好,就等天亮举行大婚时,便可趁机搅乱现场。
谁料,后半夜时,突然来了一伙人,各个都是高手,同他一起的几人,全部被杀害,他拼尽全力,受了一身伤,逃至别处,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告诉他。
见着崔池如此状态,梁文咏也没再问更多,只是道了句:“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是,二殿下。”说着,崔池捂着伤口退下。
崔池毕竟还是皇宫的侍卫,梁文咏几次吩咐他做事都是背地里安排,更是不敢让永盛帝以及其他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坏了他这些年所有的计划。
想到这些,梁文咏收回思绪,等着舒为青告诉他,他所查到的关于太子大婚那日,那个奇怪的大娘,为何说着那般奇怪的话。戴着面纱,说是为了遮盖脸上的疤痕,可那双眼,总让他觉得熟悉。
而那日,永盛帝对着那位大娘的背影,还问了旁边下属:“那人是谁?为何以纱覆面。”
那下属答:“回陛下话,那是京中一个老百姓,听说是这些年四处流浪寻找儿子,脸上还是之前摔了被石头割伤的疤,这才以纱覆面。”
“原来如此。”永盛帝还是望向那一处,眼里疑惑,觉得那背影为何有些熟悉。
不过那位大娘没待多久便离了场,众人没再多去想,只当是见得人多了,总有种相似的感觉。
舒为青道:“我跑了好多地方,问了关于那位大娘的事,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性子活泼好动,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欢欢喜喜嫁给了她喜欢的人,本以为会幸福快乐的过一生,谁料后来几年,她的夫君对她不好,她便哭着想要回家,但她去了好多地方,走了很多路,就是没找到回家的路,这些年都过得很不容易……”
不知为何,听到舒为青说的这些,梁文咏心里会莫名涌上一股酸楚来。
想起那日见到的大娘,饱经沧桑的双眼,藏了太多情绪。
“那大娘是哪里的人?”梁文咏想知道。
舒为青却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有些人说在南边见过她,有人说在极北之地见过她,还有人说她是从遥远的西北而来,总之,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只知道她从去年冬日的时候来到京中,一连待了几个月,便到春日了。”
舒为青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还有,听百姓们说,这位大娘从前每个地方最多只待一个月便去往下一个地方,可这次却是连待了几个月,二殿下,你可知这是为何?”
“因为在这里,那位大娘寻到了他的孩子。”梁文咏当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舒为青本想卖个关子,没想到梁文咏却是直接就说了出来,他有点尴尬的挠挠头,继续道,“还是二殿下您聪明,正是如此,那位大娘去年来到这京城,说是打听到自己的孩子在京中,便在这里待了下来。”
“不过……”舒为青揉揉下巴,“听说这位大娘当年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也过的不好,但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就没人知道了。”
“是嘛。”梁文咏手里仍是把玩着茶杯,眼神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