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
云泊城城主府。 云知谣蜷缩在自己的屋内,已经整整两日了,她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她不愿去想外面的百姓是如何评价云重丰的,也不想去面对自己的师门。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像她现在不知自己还能用什么身份来面对世人。 是云泊城当初的那个风光肆意的小郡主?还是白洲仙门天资卓越的主仙亲传弟子? 都不是。 原来从云端跌落至尘埃,只需要短短的两日。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这是当时从归祁手中拽下来的。 云重丰曾告诉过她,她的母亲是云泊城有名的歌姬,这玉佩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当初他只是白洲仙门内一名小小的弟子,她的母亲却依然对他不离不弃。 后来,父亲终于有能力,当上了一城之主,但她的母亲却是红颜早逝,只留下她与云重丰相依为命,而她的母亲在世时就经常为尚在襁褓中她唱童谣,因此也成了她名字的由来。 云知谣摩挲着玉佩,默不作声,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深深的无措。 她没有阿爹了。 忽然,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有人的声音传来:“殿下,您已经两日未出房门了,您还好吗?” 云知谣缓缓将眼眸转向房门,用发涨的神经辨认了一下来人,是刘非。 也对,这两日也就只有刘非来担心她还好不好,其余的人…… 呵。 云知谣冷嗤一声,其余的人知道云重丰的所作所为后,怕是不愿与她沾染上半分。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干涸的喉咙微微发疼。 云知谣起身,缓步走到门边将门推开,在外面候着的刘非闻声抬头便径直地对上了一双眼眶发红,布满血丝的眼睛。 只是一瞬,刘非便低下头来行礼,道:“殿下。” 云知谣垂眸看了他一眼,轻嘲道:“殿下?我如今,还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她嗓音沙哑干涩,还带着不曾淡去的悲痛和茫然。 刘非依旧垂首,道:“不论发生何事,在我这里,殿下依然是殿下。” 云知谣的目光微微闪动,片刻后,道:“随我去见师尊。” 白洲仙门,池归殿。 桑予与程北川二人来到殿外等候通传,不一会儿,便有弟子引着他们入内,但却不是将他们带到池归殿正厅,而是七拐八折,将他们带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程北川挑眉,但也并未说什么,而桑予打量着那小院,总觉得有些眼熟。 等等。 桑予蓦地睁大眼睛。 这不就是……上次夜探白洲仙门时她和程北川误闯的那间院落吗? 难不成归祁发现了,来找他们问罪? 桑予有些紧张,转头看向程北川,观他面色,发现他不急不缓,似乎并不担心。 好吧,反正被发现了就两个人一起担。 桑予如是想着,归祁便从院外进来了。 二人行礼,归祁道:“二位不必多礼,请进。” 说完,便率先推开房门进去,桑予二人对视一眼也紧跟其后。 到了屋内,三人依次落座。 归祁看向他们二人开口道:“此次突然相邀,属实唐突,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桑予忙道:“仙尊客气,不知仙尊可是有要事相告?” 说是这样说,但桑予心中还是纳闷,见程北川能说通,毕竟明天便是云泊城的交接仪式了,或许归祁有什么想要同他商议,但见她又是为何? 归祁看了桑予片刻,缓缓开口道:“姑娘就是朝赤后人吗?” 桑予心头一震,但转念一想,程北川当时在众多人面前提起朝赤,归祁更是在现场,程北川虽未言明是谁,但归祁必定能认出她精灵的身份。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又不合时宜地划过另一个念头。 世人应该皆知川北少主乃是修仙之人与凤凰精灵所出,而程在不幸去世,怪不得冬苏城城主要将同是混血的程北川立为少主了。 她面上不显,道:“是,家父乃是朝赤君主桑泽。” 归祁叹息道:“果然如此。” 桑予似有察觉,问道:“仙尊何出此言?” 归祁不语,只是起身施了一道术法,瞬间,他们所处之地便不再是方才的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屋,而正是那日桑予和程北川二人所见的十二星位。 桑予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