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稳脚跟。一年三节,你小舅舅的礼品就像流水一般流进陆府,你外祖父一到过节便头疼,那么多东西实在不知道存放何处。不瞒你说,我这府里足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用来摆放他的礼。”
萧怡一边吭哧吭哧啃完大半个果子,一边又去看外祖父,只见陆松延无奈地摇摇头。
陆鹤年又继续说道:“无需看你外祖,他如今的府里也尽是你小舅舅送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呢。照此下去,大约明年你外祖父就要被这些礼品挤的没地方住了。伶舟这个执拗劲儿,怎么说都不肯听的。他那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财富也一年年积累下来早就不计其数,故而送的礼也是一年比一年奇巧贵重。你若拦着不让他送来,他反手再给你加两成。”
萧怡捂着嘴笑,小舅舅不愧是扬州首富。
陆松延端着茶盏啜饮两口又放下,笑眯眯地问萧怡:“怎么样,接下来想住在你舅舅家里,还是跟我回家呀?”
萧怡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依次扫了一遍舅舅舅母表哥的神色。舅舅舅母神色期待,一看便是想留她在府里住,表哥面无表情神色难辨。
她想了片刻便决定了,“现下先不叨扰舅舅舅母了,也不叨扰祖父,不必担心我,我只是想静心温几天书。毕竟,没几天就要科考了,我这次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盼着榜上有名。”
陆鹤年一听就着急了,语气很激动,“什么?!你一个女孩子打算科考?本朝两百年,不曾有过女子科考的先例,也从不许女子参加科考,念念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陆夫人在一旁也着急的很:“是啊,本朝不许,光是进场搜身这一关,你就过不了。若是被陛下知道,你以女子之身入考,这可是大罪!”
陆灿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陆松延亦未出声。
萧怡想过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会遭到亲人的反对,她早料想到如今这个情状。但有些事,是她必须要做的。
萧怡笑了笑,试图安抚他们,“此事倒也不必担心,我虽是女子,但我会先以男子身份入考。其他的都不论,就凭我是玉溪山嫡传弟子这一条,即便日后陛下发现我是女儿身,我也丝毫不惧。”
陆鹤年连连摇头,很是不赞成,“可此事,终究是不妥!即便陛下无心问罪于你,可也挡不住朝臣们的悠悠之口,最后陛下不堪其扰必会有所决断,于你无益啊!”
萧怡却道:“舅舅好心劝我,一片拳拳之心,我身为外甥怎会不知好歹。但此事,我还在玉溪山的时候就决意要做,事到临头绝不可能更改,但我自有分寸,绝不祸连家族!”
陆鹤年连连叹气,语重心长:“我哪里是怕你祸连家族?我是怕你伤及自身啊!今时今日,我陆家的权势富贵至此,哪里会怕你祸连?只怕如今势头,遭了不知多少人的妒忌,我们就算处处护你,仍畏惧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使你遭受伤害。你若有个差池,我们如何向你娘交代!这十多年来,不曾教养你半分,不曾体恤你一丝一毫,我与你舅母已是万分自责。如今若还护不好你,他日九泉之下,我没有脸去见你的母亲。”
萧怡心里说不出的内疚,明知家里人一定不赞成自己铤而走险,她却还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可要让她就此放弃,她是万万不能的。想到这里,她在心里重重地哀叹一声,颇有些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蜜梨。
陆松延目光扫视了一遍自己的儿孙们,除了孙子一脸冷漠面无表情之外,儿子儿媳那是一脸的愁苦,外孙女儿则是不甘又坚决的模样。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孙子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既然如此,理应他这个长辈倚老卖老一回了。
“鹤年,清泠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
“不错,正是。”
“噢,如此正好。清泠既然是念念的哥哥,那不如这次科考,清泠陪念念一起去。”
到底是知子莫若父,陆松延这个爹果然深知儿子的心愿,他早两年就各种威逼施压迫使陆灿去参加科考走仕途。奈何陆灿主意太大,在前途这件事上绝不肯任亲爹摆布,一心一意只忙自己喜欢的事。陆鹤年觉得陆灿叛逆,白读了十几年经史子集,枉费他从陆灿小时候起就遍请各方名师来谆谆教导他,到头来这逆子竟不愿科考入仕,不思报效国家造福百姓。
陆灿听了祖父的话,刚要拒绝,陆鹤年立刻出声打断:“还是父亲想的周到,念念人生地不熟,又是女孩,当然需要家里有个可靠的人领着。清泠左右在家也无事可做,不如陪着妹妹去一趟,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连贡院的门槛都不曾迈过。”
“父亲何苦逼我!我并非整日里无事可做,但我不愿跟科考沾边。妹妹志向远大,做哥哥的自然支持,领路送考这事陆灿绝不推辞,但若说陪考,恕陆灿无法遵从!”
陆灿一番极力推拒,竟连祖父的情面也不给,气的陆鹤年怒目一瞪,张嘴就要骂。
陆松延反而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孙子会拒绝,“清泠莫急,你呀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