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屋拿出一件外衫罩在翁莫身上。
翁莫披好衣裳,对着男子挺阔的身影,暗道:不成体统你刚才看够了才转身,装什么正人——?
“啊——”
“天哪!”
“来人啊,这里有人……”
几人的说话声被一阵嘈杂的嚷闹声打断。
翁莫蹙着眉,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处院落人影匆匆。
“小姐,好像是后院传来的,”萱柔也朝那处看去,“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拓跋赫苍未语,却是先两人一步走向了后院。
“小姐,咱也瞧瞧吧,”萱柔拥着翁莫,道,“老爷和夫人一时恐赶不过来,怕是需小姐掌事。”
翁莫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就避,但萱柔这样说了,她便没了拒绝的缘由,只得同去。
练府后院荒颓,素日极少人至,今日却挤满了人。
被萱柔拥着,刚跨入后院石门,翁莫就顿住了脚。
不远处的榆树上吊着一人,垂着头,寂冷的月光浸淬满身,毫无生气。
“啊——”身后的萱柔捂帕遮面。
翁莫顿感周身寒凉,神色滞空一瞬,推开人群疾步走向那人。
拓跋赫苍解下勾着那人脖子的麻布段,将其置于平地,探了探鼻息,迎上翁莫眼光,摇了摇头。
翁莫抑着心脏的震动,跪倒在那人身边,手触着她脖颈,继而耳贴其胸口,凝神听着心跳声,边听边问:“几时发现的?”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圆脸姑娘颤颤巍巍地说:“回小姐,方才发现的,一刻前她还同奴婢在柴房共事,眨眼的功夫,就……”
“柴房离这多远?”
“这——”那圆脸姑娘摇了摇头,“一个于府中最北,一在府中至东。”
“百丈来远。”萱柔眼角带泪应道。
“百丈?”翁莫思虑一瞬,立马直起身子,分腿跪于躺地之人的两侧,双手交叠,有规律地按压起她的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
周身之人虽不解,仍屏息观望着。
不知多久,翁莫忘记了呼吸,额角已沁出了细汗,终于,她重新感受到了那人的心跳声。
“太好了,”翁莫继续按压,朝萱柔喊道,“快去喊大夫!”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府里的小厮领着郎中打扮的人快步至二人身边。
翁莫起身,双膝发软,身欲倾倒之际,被身侧的人扶了一把。
拓跋赫苍沉着眼,注视着她。
“谢谢,”翁莫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谢,“余下的就有劳大夫了。”
别开拓跋赫苍扶着自己的手,翁莫转身,朝自己的卧房走去,周身疲乏,腿如灌铅之重,又似千万只手拉扯。
步虽缓,但她只能往前。
拓跋赫苍凝着目光,看着翁莫远去,又将目光转向地上的人。
行至寝居门时,萱柔追了上来,扶着她,喜悦道:“小姐好生厉害,盈楠已无碍。大夫说幸得小姐救治及时,不然啊……”
翁莫摆手,气弱地道了一句:“活着就好,活着就
好。”
“可——”萱柔似是在问,又似是自语,道“好好的人为何要寻短呢?”
翁莫充耳未闻。
这与她无关。
“乖乖——我的乖乖呢?”一道澄亮厚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语,翁莫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满头华发、雍容清雅的老妇向她快步走来。
被萱柔拥着的翁莫正欲迈步进屋,这道身影便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欣喜道:“乖乖,我的乖乖,你终于醒了,可是让祖母好生着急呀。”
老妇抓着翁莫的手,泪眼婆娑,满心欢喜。
翁莫看着眼前端庄素丽、眼眶湿润的老妇,心里某个地方微微涌动,来不及回应,又听到一声:
“我闺女呢?潇潇呢?”一道声音雄浑厚亮的男中音,划开夜空。
话落,眉间肃穆,身修体长的英朗中年男子,便迈步到了翁莫眼前,看着她老泪纵横,继而拥她入怀,“女儿啊,你终于醒了,可叫为父担心啊”
翁莫在男人怀里不敢妄动。
过了几秒钟,她往后退了一步,迷茫地看向了萱柔。
萱柔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老夫人、老爷怎么都过来了。小姐大病初愈,忘了好些事儿……”
“连祖母也忘了?”
“为父也不记得了?”
老妇和中年男子一脸地疑怪和难过。
翁莫想点的头不好意思点了。
“我是你祖母。”
“我是你爹。”
两人又道,全然不见刚才的面容。
翁莫证实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