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上,高老太太坐与正中位,手里转着菩子,发间花白,她看着前来质问的父女,眼里镇定自若,“这纸契上确是我的手印,那徐家不是个值晚鸳托付终身的,我这般做不也是为了你好?”
宋晚鸳转头看向高老太太,一瞬间竟觉得这位总是带着慈祥之色的老妇开始变的陌生起来。
“可母亲瞒着鸳儿与程管仲定了私,到底是不对。”宋老爷不赞同道。
“祖母为我的好,便是只顾与父亲商量,不过问我的意思,就将我的亲事当作十万金换了吗?”宋晚鸳直言道。
老太太面色一沉,“真是没规没矩,我与你父亲商讨,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插什么话?”
宋晚鸳心里凉意四起,“我只是想说与祖母自己的想法,我不愿退了亲事。”
“儿女婚嫁自往都是长辈定夺。”
“可我不愿,我不愿!”宋晚鸳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气。
宋老爷高声叫住她,她只顾自己道:“程家如今改了话,祖母收下的十万金还是都尽快还回去吧。”
宋老爷里外不是,他叹气道:“母亲,这事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你就听晚鸳的吧。”
高老太太愁容道:“我为了宋家日夜操心,你们却一起反来质我?若不是宋家的商铺出了岔子,我又怎会拿晚鸳的亲事做交易?!”
“母亲这是何意啊?”宋老爷紧张问。
“你可知你从西南进的那些真丝布,都是些假料,我若不拿这十万金去填这窟窿,我们宋家的生意迟早一落千丈!”
“如今所有商铺的账款都是进进出出,你现让我从哪里凑出十万金还与程家?”
宋老爷紧皱眉目闭口不言,这时,高老太太又道:“不若现也还是有一法子能解决此事,这就得看晚鸳的意思了。”
宋老爷和高老太太齐齐看她,她紧抿着嘴,言:“您说。”
“妍儿竟是死都不愿嫁给章家公子,我前日与章家重新商讨了这事,晚鸳的亲事还是照我的意思退了吧,那章家公子也有意于你,愿意抬您做大娘子,不日便会重新下聘。”
宋晚鸳握紧双拳,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她深深呼吸着,拼命控制住眼里的泪水,道:“祖母原是想舍我。”
她转头看向宋老爷,又问:“那父亲的意思呢?”
宋老爷低着头,神色紧绷,良久,才从嘴里迸出些话:“晚鸳,我自知你从小最为懂事.....这大娘子与妾到底是不一样的,晚鸳不会受委屈。”
宋晚鸳后退几步,失望的注视着门堂上的两人,心里的苦水犹如海啸般翻涌而出。
重来一世,她鼓起勇气想要为自己争上一争,可为何结果还是和前世一样?
祖母偏心二房,父亲从未替她真正想过,是啊,她从小就最为懂事,可原来拼命让人省心,循途守辙竟也是一种错。
沉寂片刻。
堂外的家奴进来传话,“老爷,徐家递来拜貼,说是徐家公子明日就到广陵,想约您们和大姑娘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