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人晃晃荡荡走了约有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冀州边境——沉沙关,瞧着眼前高大的土色城墙,已经和境内青砖筑成的城楼大不一样,这里的风中带着细碎的沙土,若是露出口鼻,不出半刻便是满嘴沙子,强烈的日光也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燕支洲伸手想用五指遮住照射来的日光,可阳光却透过人的五指洒在他的脸上,这样难耐的温度,燕支洲却觉得有一丝舒适,那是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温暖,他干脆收回手仰面接受这一股股的热浪。
不同于燕支洲的舒适,祝业已经不顾形象的趴在了马背上,一双手垂在马背两侧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另一侧的少年腰板直挺的坐在马背上,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红色的发带藏在发间随风摇曳,一身墨色半臂劲装显得干净利落,比起燕支洲祝业两人更显少年气。
那少年一手随意挽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牵着祝业的马,看到沉沙关三个字时,少年的眼睛一扫疲惫充满了兴奋。
“是沉沙关!”少年咧嘴笑出来,那灿烂的笑容不输高挂的骄阳,他侧过身看向燕支洲“阿父曾说,沉沙关有最好的大漠琼酒,最好的异域舞姬,到了夜里是满天繁星,可见星汉灿烂,哇!。”
少年仿佛已经看到漫天星河,眸中好似光辉流转可见点点星光,燕支洲看着他一脸的激动和期待,看上去傻乎乎的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日离开冀州州府后,燕支洲和祝业一路策马疾行,终于赶在城门落锁前一刻出了城,两人勒停了马回首去看缓缓关闭的城门。
随着城门的关闭,祝业的目光飘到了燕支洲身上似乎像说些什么,却在余光中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出声提醒燕支洲。
“喂,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燕支洲闻声回头,就见不远处一个傻里傻气的少年牵着马背着长枪可劲的冲他们挥手,不是凤西是谁,燕支洲连忙撇头想装作没看到,结果祝业一瞧直接抬手打了招呼,于是那小子便颠颠地跑了过来。
“我就知道兄长会偷溜!老早我就守在城门口了,你可别想丢下我,你还得带我去见我父亲呢!不过你们可真慢,等的太阳都快下山了才出现,我都要怀疑你们从客栈出来直接跑了。”
“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兄长。”听着凤西如炮珠一般喋喋不休,燕支洲无奈的扶住了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其次,我没答应过要带你找你父亲,你我本无关系各走各的阳关道算什么偷溜。”
“是你说我还会见到父亲的,那你一定知道办法!我赖定你了,兄长!”凤西鼓起脸开始扯歪理 。
燕支洲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侧头看向祝业示意他打发走凤西,谁知祝业两手一摊道“我可不介意路上多个钱袋子”
“无赖”
燕支洲瞪了眼祝业,握紧缰绳扬鞭纵马而去,祝业和凤西对视一眼甩动马鞭跟了上去。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你可真是属鸟的。”
祝业不爽的撑起身子,看了眼凤西,他有点后悔了,这傻小子一路上那嘴就没停过,吵得他一路不得安宁“不就是个沉沙关,还琼酒,舞姬...你才多大,你是能喝还是能用啊。”祝业懒洋洋的坐在马上,晃晃悠悠的总让人觉得他坐的不稳,好像马儿一动他就会跌下去一般。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凤西皱着眉摔了手中的缰绳不再给祝业牵马。
“哦?是呢。”
祝业挽起缰绳若有所思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凤西,凤西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双手护住了胸前,警惕的向后靠了靠身子。
“哎,孩子大了,春心萌动了。”祝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一副孩大不由娘的样子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进城就找个姑娘给你破个雏。”
“你在胡说什么!!”凤西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是羞恼半是愤怒,直气得咬牙“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呸!”
“哟,这欲迎还拒口是心非的,玩的比都城莳花阁的姑娘们在榻上哄恩客时还溜。”
燕支洲眼瞧着两人斗嘴无奈的叹了口气,凤西哪里比得了祝业那千年王八成精,句句都被怼了回去,反而越挫越勇声音跟着也越大,进出的路人也渐渐被吸引过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嚯,原来是都城来的小倌儿啊,难怪长得如此俊俏,也不知道一夜多少金银。”
“是啊,瞧那小脸嫩的,啧啧,旁边那个是不是他恩客啊。”
“我瞧着旁边那个更像是小倌儿,还像是域外的货,瞧瞧那漂亮的眼睛,还真是想尝尝鲜啊。”
“我倌儿你大爷!!!”凤西的脸黑了又黑,瞪了一眼周围的人,可那群人似乎不怕,依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倒是祝业,阴恻恻的扫了眼刚才说话的人,那人立刻吓得钻出了人群。
燕支洲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立时决定装作不认识他俩先行进城,可惜祝业眼尖,瞧见了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燕支洲,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