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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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老师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们离婚的缘由,街坊邻居纷纷传言,汪金陵受不住清贫跑首都傍大款去了。
武思睿高二转学,蒋蓉蓉私底下怨过他,武老师那么好,他怎么舍得走呢? 早晚有一天会后悔,抛弃这么疼爱他的爸爸。
那时幼稚得要命,以为武思睿被汪金陵接走,一别就是永远。
她刚想到这,就听武思睿说:“离开久了,回来觉得家乡挺好,你说我也来胥城工作怎么样?”
蒋蓉蓉不理解:“汪老师花那么多钱送你出去,不留国外就算了,回北京陪她也行,干嘛想不开来胥城?大城市机会多,发展空间也更大。”
傻子都知道的事,但不代表就是真理。
不知不觉又走回幸福桥,武思睿停下脚步,双臂搭在栏杆上,凝望护城河的水,“你看这条河,跟我们小时候一样清彻见底,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我一直觉得人不应该困于重复劳动,那样就没时间深入思考。大城市很多貌似光鲜亮丽的工作,真的有意义吗?更像在浪费生命。”
"可普通人工作不就为了生存? 幸运的熬个十年八年升到理想的职位上,不幸的一直原地打转当枚听话的螺丝钉。"
话刚说完蒋蓉蓉就反应过来,他压根没有养家糊口的顾虑,是她目光短浅了,"你打算进公司还是自己创业? "
武思睿耸耸肩:"没想好,今年中秋节计划把我妈接来,她也好些年没回胥城了。"
"汪老师在北京应该挺多朋友吧? "
汪金陵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但她长得漂亮,吹拉弹唱样样出挑,为人也大方,离婚前,邻居们都说,武老师娶到她是天大的福分。那样爱热闹的人,即便独居也不会把日子过得太冷清。
武思睿似乎不愿聊太多,淡然道:"我不太接触她的朋友圈,搞艺术的人玩的都挺虚。"
蒋蓉蓉不懂所谓的虚具体指哪些,推己及人,她认为武思睿对汪金陵应当有些不平,是她一手拆散了原本和美的三口之家。
"你有没有想过,撮合你爸妈复婚呀? "
武思睿转头深深看她一眼,为他俩的默契感到惊讶,“我想没用,得看他们怎么想。能不能拜托你件事?等我妈回来,让田姨帮忙敲敲边鼓,这种事长辈说话比我们顶用。”
蒋蓉蓉懂武老师,除了汪金陵心里容不进别人,她希望武老师过得好,自然能帮就帮。
但武思睿几时求过她?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她向前两步,故意背起手:“我可以让我妈帮忙,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下午练车时耐心点,不许骂人。”
这也算要求?武思睿寻思自己平时待女生也没多凶啊,怎么就让她怕成这样。
“行,我对天发誓,绝对不骂你。”
“要是违背誓言呢?”
“你说怎么办,不是太过分的我都答应。”
“你……”
“武哥!”没等她说完,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到路旁,司机摇下车窗嬉皮笑脸道:“我当你跟哪个女生约会呢,原来是蒋大美女,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一大早就出来遛弯?”
蒋蓉蓉一眼认出是大李,李宏亮,笑答:“我们刚去吃完早饭,你呢?”
李宏亮虽然上学时成绩不好,但逢年过节都记得回校探望恩师,蒋老师私底下没少夸他,是以蒋蓉蓉见了他,觉得比学生时代还亲近。
“有点事,要不肯定睡到中午再起。走吧,我捎你们一段,顺便和武哥聊聊。”
武思睿听出他话里有话,拉开门请蒋蓉蓉先上车,然后一屁股坐她旁边。
李宏亮从后视镜瞟他一眼,心道您老人家在后面咱俩讲话也不方便,可把蒋蓉蓉独自撂后排也不厚道,只得作罢。
等车子重新启动,武思睿催李宏亮:“有话快说,就这点路眨眼就到了。”
“冯欣怡不是要周末聚聚嘛,我合计咱们高中毕业也六七年了,就想搞个大的,把能联系上的同学都喊来。”
聚会当然人越多越热闹,武思睿举双手赞成,“你都喊了谁?”
“留在胥城的,一个不落,赶巧万宁郁从上海回来,就把他也叫上了。昨晚我给他打电话,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蒋蓉蓉原本望着窗外,对聚会她兴致缺缺,依她的性格,更喜欢闺蜜之间小范围的闹闹闹,听到不好的消息,才把脸转回来:“怎么了,我听说他在上海混得挺好啊?”
李宏亮叹口气,接着道:“我要讲的坏消息不是万宁郁,是卢永斌。万宁郁说卢永斌单位体检查出肝癌,家人死活不信,带他去上海大医院检查,确诊是肝癌晚期,万宁郁这趟回胥城,其实是帮卢永斌家人送他……”
蒋蓉蓉和武思睿同时呆愣住,尤其武思睿,高中时没少和卢永斌一起踢球,那家伙个子高身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