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照在那仪态万千的背影上,都像是点衬一般的流光溢彩,显得高贵遥不可及。
纤细干瘦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绢帕,她心下冷笑,好一个收起外头的作风,说到底不过是瞧不上她这外室女。
环顾四周没人,裴汝谨慎的转身去了护军驻扎的方向。
... ...
岩山路途遥远,等一众女眷的车马到岩山行宫时,已过了两天。岩山行宫为先帝在时修建,到如今也没过多久的时间,依旧可见那亭阁栈桥如新。
行宫将近占了大半个岩山的面积,楼宇河湖,泛舟垂柳,甚至猎场深林也包含在内,可谓是吃喝赏玩,应有尽有。
察觉到马车缓缓停下,顾清宜便睁了眼,半秋适时地递来一杯温茶:“姑娘醒了,方才见姑娘小昧了半个时辰,精神可恢复些了?”
顾清宜抬手按了按额角,企图压住仍旧萦绕不散的钝痛:“无妨,已经好些了。”
那日回了马车,也不知怎的,顾清宜许是思忧过重,身子总有些不适。
之后再停下休整,她都甚少下去,多是在车上歇息,这倒是让旁人多想了,以为她心里还记挂着茅亭争执之事。
“这几日一直走着,如今到了行宫,等会儿去了屋中到是可以好好歇歇,养养精神。”
半秋边说边将顾清宜扶下马车,却留意到姑娘的动作一顿,半秋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顾清宜问:“我睡着这些时日,三位表哥都到了?”
“回姑娘,正是,姑娘刚歇下两刻钟,三位公子就已经驾马赶到了,咱们女眷车驾慢,倒是跟几位公子一起到的。”
话音刚落,前面的裴汐见顾清宜下了马车,笑声走了过来:“清宜,咱们到了,你今日瞧着总算精神了不少。”
她的声音不算小,即便郡王妃也侧目看了眼,顾清宜见姨母看过来,遥遥见礼。
李娥摆摆手:“你身子不适,这岩山风大清凉,就别站在这吹风了。”她唤了身侧的文酒:“去女官那里领院牌,带着几位姑娘先去歇息。”
文酒了然:“是。”
裴汐听了可以先去休息,面上带了些喜色,上前拉住顾清宜的手,跟上文酒。
“既如此,母亲、三位哥哥,我们就先去园子里了。”
裴霁回闻声看过来,目光却不是落在说话的裴汐身上,而是她身边的少女上。
这两日顾清宜身子不适,都并未好好用膳,瞧着竟是肉眼可见的瘦削了一些,孤身站在一侧和泛白的面色都让她身上那独有的清泠疏离感越发加重。
才三四日不见,就瘦了?
裴汐接过明风递来的驱蚊香囊,转眼便带着顾清宜等人上了台阶。
裴霁回从不远处收回视线,看向一边吩咐文姑的李娥:“母亲和妹妹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怕是舟车劳顿,等会儿子让幸樛拿着我的牌子去叫个太医,来给母亲瞧瞧。”
这话十分熨帖,李娥笑意也爬上了眉梢:
“坐了几日的马车,谁不是焉焉儿的,适才我就想着回了院里就唤个医师,又怕人手紧的时候我的话不管用,有你的牌子倒是好办多了。”
一路劳累,太医院拢共也没多少人,定是要先为后宫妃嫔这些贵人请平安脉,相比下,郡王妃的名头哪有裴霁回的好用?
“对了,你若是请了太医,不如先让他去你表妹那瞧瞧,我们不过是舟车劳顿,她倒当真是病了。”
裴霁回眉头细微舒展了些:“是么?儿子方才倒是没注意看,既如此听母亲安排便是。”
站在他身侧的裴霖章微微勾了勾唇,不知他在想什么。
裴霁回的牌子果真管用,顾清宜才看着几位丫鬟铺好被褥纱帐,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几位丫鬟手上不得空,顾清宜上前开门,见到来人还微微一愣:“幸樛护卫,这位是.......”
“这是太医院的兰太医。”幸樛介绍。
顾清宜点头:“兰太医安”。
目光微微打量眼前的女子,三十余岁的模样,青衫长袍加束发,是男子的打扮,本朝不拘女子为官,但大多的医药世家仍旧是传男不传女,因此太医院即便有女子也多是医女,竟还有拜官的女太医,她稍稍一愣也很快回神。
“都护大人请我来为郡王妃和几位姑娘请脉,打扰了。”
她将门敞开:“不打扰,有劳兰太医,还请进。”
屋内的两位丫鬟早已听到动静,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出来了,顾清宜吩咐道:“半秋,去泡盏茶。”
兰太医跨步进来,听到时当即回拒:“顾姑娘不必客气,此行路途炎热,许多姑娘夫人也害了暑热身子不适,在下等会儿还要赶去其他夫人姑娘院里,便不多留饮茶了。”
顾清宜了然,只坐在她的对面,撩起衣袖任由她把脉。
兰太医微微凝眸,看了眼顾清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