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诅咒之王女装后(完)
0.
那是极为绚丽的光景,是让褪下人类皮囊,最终化为罗刹鬼神的诅咒之王凝视月光千年也无法忘却的记忆。
那是神明的诅咒,是那个没用的巫女最后的愿望。
【宿傩先生——】
1.
平安京最负盛名的巫女还是那副刻板严肃的模样,衣着服饰没有半点不合繁琐的规矩,一板一眼地完美遵守那些世人对你定义的枷锁规则。
漆黑的长发因劲风飞腾,白檀纸瑟瑟作响,单薄的身躯被柔软的千早外衣勾勒显现出弧度,两面四臂的鬼神出奇地在战斗中分神了一瞬。
劈开来犯者的头颅,溅了丁点鲜血的男人淡漠地瞟过你的位置,威压之下紧缩如针尖麦芒的瞳孔越过山丘野草,直笔笔瞄准巫女的位置。
无法辨别神色的傀儡神色淡淡,手持那把过于凶悍的长刀立于围剿队伍后方。
樱发鬼神没有在意那些所谓御三家的咒术师,往日能撩起诅咒之王兴趣、威力强大的各色术式在此刻不知为什么失去了吸引力。
他只是看着你。
无所不能的两面宿傩,平安时代掀起滔天厄难的【天灾】,忽然想到了那些带着冰雪气息的零星碎片。
如蝶扑朔斑斓翅膀,驻足于男人宽厚凝结干涸血渍的掌心,落下些柔弱无意义的晶莹鳞粉。
炎夏里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透明澄澈到可以一眼望穿溪底卵石的溪流,以及那一簇被湍急水流包裹生长的藻类。
四眼的鬼神没有因为你的存在而停滞半分,身为人类的天灾只是一如既往的杀伐,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只是如往常一般无关紧要的弱者,是不值得他收敛杀意的垃圾。
好像那些春日绚丽的初遇,酷暑间隙里树下的席地而坐全都不存在,只是一场平常寡淡的梦境,可以被另一个参与者随意舍弃丢掉。
燃烧的蓝紫色咒焰席卷了天地,作为这次围剿中最强的支柱,你毫无疑问挡在了最前方。
落于沉睡雄狮鼻尖的蝶,无法阻止野兽的苏醒。
站在两面宿傩眼前的你,也无法阻碍鬼神不知从何而起的愤怒。
你也不愿阻止。
2.
神明向往着人类。
端庄优雅、在世人祈愿中被推动着前行的傀儡巫女,向往着天灾的肆意妄为。
现实才是最荒诞的故事。
不受任何人事物约束的那份心才是吸引你目光流连的核,是拉下神明的铁索,也是杀死巫女本心的利刃。
什么力量能穿透灵力的防护,越过高超的刀术,破坏布满神道传承百年保护阵法的巫女服,瓦解最强巫女的心脏呢?
猖狂咒灵的搏命一击不行,碌碌世人痴缠的妄念祈求不行,诅咒之王的伏魔御厨子也不行。
不过是神明自己放弃了一切防御,剖开温热的胸膛,把柔弱的心脏放到了两面宿傩的手上。
是你放弃了一切。
“宿傩。”
昏暗战场里充斥着各种驳杂的咒力,各大势力于这次围剿中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武器,电闪雷鸣各家手段依次亮出。
神道出身的你就算是格格不入的灵光遍体也没那么显眼了。
大概是雷电式神闪过,亮如白昼的一道冷茫所裹挟的光亮划开你稠密的眼睫,撕裂你寡淡的面具。
你和两面宿傩的距离极近。
近到一如酷暑蝉鸣的郁葱树荫里,并肩等待冰沙的一呼一吸间,近到巫女奄奄地一瞥眸就能将鬼神的存在刻进那空无一物的世界里。
夏日,蝉鸣,蛙声。
神龛坍圮,受尽他人泪水祈愿的雕像坠落,落入人间天灾的手中。
“宿傩先生——”
风掠过你鸦羽似的黑发,规矩的白檀纸被主人粗暴地一把撤下,凌乱的长发大概是第一次以如此不合规矩的形象出现于他人眼中。
大概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模糊了年龄,两面宿傩古怪地发散了思维,冷不丁冒出个和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问题。
一个关于你的疑惑。
你多大了?
十七、还是十八岁,之前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事啊…
对于野兽而言,微妙细小又不知所谓的疑问实在是难以捉摸。
不过是嗡嗡作响的蚊蝇。
明明只是来冒犯他的将死之人,只要同以往一般战斗搏杀,于乐趣中杀死对方就够了。
你在两面宿傩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能打的蝼蚁?
浮空心神给你下了定义的罗刹平淡一击,熟悉的灵力碰撞没有传达给足以洞穿一个咒术师最强防御的手指,微凉艳花吻上诅咒之王的指尖。
在战斗中从不掉以轻心的樱发男人无意识睁开了正常眼睛下假寐的双眼,第一次震惊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