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
生之态。
午后击退敌军一拨危险的进攻,于天蕙走到正在给萧鸣包扎伤口的盛时行身边,蹲下看了看萧鸣:“脸都白了,真没事吧?回去歇歇?”
萧鸣摇摇头,坐直了点:“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值当去养伤,于将军你骂我呢?”
于天蕙无奈摇头,萧鸣又看着远方敌营方向“啧”了一声:“要是给我一千精兵,我就能下去守城,还至于退到兵临城下之境。”
于天蕙闻言又是长叹,拍了拍他肩膀:“没事,都统快回来了,到时候就能杀个痛快。”
听她提起刘崓,盛时行的手顿了顿,又赶快回过神帮萧鸣裹好了伤口,但她的楞忡没有逃过于天蕙的眼睛,她抬手揽住盛时行:“嗣音也不用担心,我在军中也听过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他并非任何一方的势力,就是朝廷放这儿防着西南生变的,阿弟是钦封的辅国将军,只要开口,陈都督不可能不借兵,估计,也快回来了。”
盛时行知道是自己的心思让她担心了,难免自责,赶快笑着点点头:“蕙姐,我没事,就是伤员越来越多,心里有些没底。”
“没事儿……”于天蕙笑着拍拍她:“刚开始打,府兵们肯定会有点懵,还会害怕,这就跟新兵蛋子上战场一样,几场下来都懂了,就会好很多,现在咱们城池坚固,粮食也够用,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说起伤员,阿姐还真得托付你,把几个重伤的送到州府医所里好好休息,我这儿还有一封找林知府要军需的单子,劳你给我送回去。”
盛时行看了看城楼一角几个昏昏沉沉的重伤府兵,点了点头接过军需单:“好,我将他们安顿好就回来。”
于天蕙心疼地轻抚她脸颊:“眼圈都青了,你也歇会儿。”
盛时行起身摆摆手:“不用,我还不累。”说着便去安顿民夫们抬好伤员,护着往城下去了。
目送盛时行下了城楼,于天蕙也趁这难得之隙坐在萧鸣身边歇着:
“我发现你跟刘冲真的有意思,每逢大战,他都是有惊无险,再怎么危急也很少受伤,你则是免不了磕磕碰碰,但也都是小伤,反正都能逃出生天,真分不清你俩谁才算是福将。”
“哪有什么福,这都是本事,他会躲,我抗揍……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或许……”萧鸣回过神,又轻笑,举目四顾抓了一截断掉的大枪杆子在手:“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
盛时行护送着伤员们一路来到城内暂时搭建的军医所,安顿好了又去找一直留在此处帮忙的颜幻,想让她替自己去给林知府送信,颜幻却正忙着给一位断骨的伤员接骨,盛时行想了想,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往州府衙门去了,但到了衙门里,又被告知林知府往粮仓那边去调运粮食,也不在府里,盛时行记起后院还有自己晾晒的干净绷带,便去收了塞在药箱里,匆匆又要出门去寻林知府。
刚走到院门口,却听外间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盔甲兵械摩擦敲打的声音。
“难不成是城楼上出了什么事?!”这么想着,她一阵心焦,刚抬起手,门却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门外,是朝思暮想的面容。
盛时行大喜过望:“聿卿?!”
刘崓什么也没说,上前几步将她揽入怀中:“对不住,我回来晚了。”像是奔波劳累,他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疲惫,还有些喑哑。
盛时行仿佛欢喜傻了,埋首他胸前许久才抬起头,眼中盈着泪对刘崓笑道:“你借了兵马回来?城下如何了?”
刘崓笑看着她:“是,剑南节度使高义,眼下兵马已在城下将敌兵团团围住,若他们不肯弃械投降,便是有来无回。”
盛时行扬眉笑道:“那便好,我随你到城楼上去。”
刘崓却是摇摇头:“我有要事要找林知府,你先带我去找他。”
盛时行有些纳闷:“什么要事?”刘崓却是笑:“到了一起说吧。”
盛时行眨眨眼:“好,我回来是换衣服的,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刘崓点点头,遂陪着她进了屋,在外间坐定,听里面悉悉索索一阵响动,门帘一挑,盛时行脱掉官服,换了一身利落的剑袖长袍出来:“走吧,林兄在北山城墙那里,咱们去找他。”
“北山城墙?那儿是万丈悬崖又不用守着,他去那里做什么?”刘崓有些奇怪。
“山崖塌方,在城墙外堆起了缓坡,俊博兄怕有敌人趁机绕过去蹬墙攻城,带人去清理了。”盛时行一边细细说着,一边拉着他出门上马:“就你去借兵之后第二日出的事,真是祸不单行。”
“原来如此。”刘崓跟着盛时行一路穿过街巷往城北走,却不知此时两军对峙的城门前奔来一骑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