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水
朝袹醒过来时,若云姐正在一旁给她擦脸,见她醒来,满脸欣喜。
“别动,我给你倒水来。”
朝袹接过杯子猛灌,昨日可真的是呛着她了,她还以为自己的大限就是今年,哪怕是要过年了阎王爷也不愿意放过她。
“沈沐风怎么样了?”
朝袹问得太快,口无遮拦,倒是把李若云给吓愣了,稍作反应后,她道:“应该没事,只是沈二爷不愿意见人,离焰进门送东西进去都是要用布蒙着眼才能进去。”
朝袹想了想昨日的境况,确认这位爷应当是没有毁容——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庆幸。
本来两不相欠的,如今朝袹又欠债了。
愁啊。
“先吃点,待会儿去见他也不迟。”
朝袹其实没什么大碍,没等着李若云给她送到床边来,就自己下去洗漱了。经历的变故有些多,她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填饱了肚子,便向沈二爷的房间走去。
她敲了敲门。
“谁?”
“是我。”
“别进来!”这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中气十足。
人没事,她放心了。
她没犹豫,推门而入,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出去!”
朝袹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
“我昨天看见了,你的头发被烧了些,应该不多才是,我可以帮你剪剪,如果你不怕我的手笨的话。”朝袹歪着脑袋,背着手,越凑越近。
“出去。”沈沐风的声音软了下来,更加委屈了,轻得只剩下气音。
“今年大年初一,你难道不回家看看么?家里人应该很担心你才是。”朝袹也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口才竟然有点好。
“……”沈沐风没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我帮你打理好了,你不就可以齐齐整整地回家了么?然后你我二人往后便是互不相欠。”朝袹有些鸡贼,眼睛咕溜溜地转。
“想得美。”沈沐风没给好脸色,但还是出了屏风。
真的不是朝袹恶意,她也真的不是故意要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沈沐风不知在哪儿找来了布条,轻轻一勒,再细细捆好,朝袹就笑不出来了,她只是肚子痛。
沈沐风坐好,给自己仔仔细细地搭了块布,生怕碎发掉在自己身上。
朝袹拿着剪刀,笑得颤抖。
“别抖,要是剪错了,我的人情你就一辈子也还不上。”
这句话对朝袹而言是最管用的,只见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修剪。
朝袹画画很好,手也很稳,手起刀落间,沈沐风的头发就被修剪得像模像样。
“往后要是吃不起饭了,在街边摆个摊子剪头发,于你而言说不定是条出路。”沈沐风的言语间满是认真。
“您可别说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人这是想让小女街边乞讨还差不多。”朝袹剪完,把沈沐风肩上的布撤掉,开始打扫,偶然间瞥见沈沐风的那颗头,竟然也会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手艺真是好极了。
末了,又摇摇头清醒一下,那是长得好,和她的手艺没关系!
沈沐风看着朝袹忙里忙外,出声问道:“你觉得,昨日纵火之人会是谁?”
朝袹挑眉:“你不会觉得是我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沐风顺水推舟,嘴角微勾,“说不定你还记恨于我,所以用了苦肉计想要加害于我。”
朝袹无法,只能是把手里的扫把一扔,而后把手递到沈沐风面前。“大人缉拿我归案好了。”
沈沐风转身继续道:“不可能,即便是你要害我,也应当等到把钱赚了拿到手再说。”
朝袹无语,只能是继续拿起扫把,把地上扫干净。
“我前些日子听离焰说,羽绣坊的老板隐隐对你有些敌意?”
“是啊,他连这些都和你说?”朝袹有些不可思议。
“嗯。”沈沐风缓缓踱步,绕到了屏风后面,继续道:“但是一般这种铺子没有胆力敢做此类杀人放火的勾当,除非其身后有及其可靠的靠山。”
不管怎样,他如今要到现场取证,以免以后伸冤无门。
虽然他沈沐风有钱,但这也是祖业留下的,不讨回个公道便是真的对不起在天有灵的祖祖辈辈了。
他走着走着,就打开了门。
“你去哪儿?”朝袹心下疑惑。
“去查案。”
朝袹一听,觉得有些新奇,便喊道:“等我,我也要去!”
她也要为还未进兜里的钱伸冤,况且昨日若非是运气好,他二人都会有性命之忧,幕后之人心肠之歹毒,不由得让她心下恐慌。若是对方果真是要来取她性命,此次没有成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