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
众人在山洞待了一段时间,直至将要弹尽粮绝,平熙带来的药也快要用完,大家才决定冒险出山。
经过殷羡与侍卫打探,已经找到一条下山的路径,只是这条路从未有人踏足,里头荆棘丛生,甚至还有许多虫蛇。
之前侍卫们施展轻功尚能艰难通行,但现在拖着几个伤员恐怕是更难了些。
为了更快更稳地下山,殷羡安排好几名侍卫在前头开路,再留几个侍卫在后头断路,自己在中间保护以防突发事件。
京城那边,知州和叛军统领等几人已乔装改扮策马扬鞭去往京城,现下应该已经到了城内。
京城这几日刚下了雨,原本就凉的天气更寒上几分,街上的行人都裹着过冬的棉衣,人烟比晴时稀疏不少。
是夜,知州和叛军统领一袭夜行服潜入丞相府中。此时丞相仍在书房同叶清知下棋,只需一子即可定下胜负。
书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黑衣人飞快闪身入内,同时几柄小刺刀飞出将烛焰一一熄灭。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与黑暗,丞相却淡定从容地落下最后一子。
“清知,你输了。”顾铭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寂静,几乎是同一时刻,叶清知感到颈上一凉。
“不必要拔刀相向吧。”丞相用两指挡住颈上的刀身,戏谑开口。
“丞相大人,我们此行并无恶意,只是想求个合作。”叛军统领捏着嗓子道。
“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这还叫作无恶意?”顾铭轻笑一声,用手指将刀推远了些。
顾铭说完,便听到收刀的声音,但叶清知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虽然也没再被刀指着,但被一掌劈晕四仰八叉地趴在了地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顾铭的眼神穿透黑暗直直刺向那人,眸色中隐藏着危险的气息。
“只是弄晕了,没有生命危险。”叛军统领摊着手无所谓道,“接下来,我们谈谈合作!”
“说吧......”顾铭缓缓往后一靠,双眸低垂,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丞相在位也将近三十年了吧,您年轻时便到了这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子。这么些年心中不会不平吗?”那人幽幽道。
“有何不平?”顾铭冷冷问道。
那人挪到顾铭边上,手搭在椅背上,朝着顾铭耳边轻声道:“皇帝近来不信任您了吧......您还正值壮年,甘心就这么隐退吗?”
顾铭沉默着,不动声色地朝另一边靠去,企图拉远与那人的距离。
见顾铭不说话,那人以为说动了他,便乘胜追击道:“与我们合作,您就能得到最上头的位子。”
“你们是朝着皇位来的?”顾铭厉声质问道。
“不!我们是朝着您来的,我和弟兄们都是您虔诚的信徒,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拥护您。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定当义不容辞,为您赴汤蹈火!”叛军统领大手一挥,慷慨激昂道。
顾铭在黑暗中面露嘲讽地摇摇头,他已经猜到那些人是曹奉一派的,就算曹奉死了,他们反叛的心仍旧不死。
但是此刻,他不能直接答应或拒绝,只能先稳住他们。
“让我想想,明日子时在此处找我。”顾铭沉声道。
“好!”
叛军统领说完便转身离去,知州趁他转身之际迅速往顾铭手中塞了一张小纸条。
等人都走后,顾铭才起身将蜡烛都重新点上。
借着烛光,他仔细看了一番纸条上的内容,便将纸条塞进嘴里嚼碎咽进肚里。
那纸条上写的是——按计划行事。
他坐回棋桌边,慢悠悠地收拾棋盘,等待叶清知醒来。
过了许久,顾铭都有些困意上头,叶清知才悠悠转醒。
“嘶”叶清知捂着后脑吃痛轻呼,一睁眼便见顾铭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
他从地上爬回椅子,用手撑了撑额头,突然摸到额头鼓起一个巨大的包。
“今晚的事你知我知,莫要让其他人知晓,否则老师可保不住你。”顾铭眉目带笑扫了一眼叶清知,眼中既有安慰又有警告的意思。
“知道了老师,不过那些人来者不善,您可要万分小心。”叶清知摸着额头巨大的鼓包龇着牙道。
顾铭欣慰地点点头,示意叶清知尽早回去找大夫看看伤。
待屋内只剩下顾铭一人,蜡烛燃尽,只剩几点火星苟延残喘闪烁着。
幽暗烛光映照下,顾铭的脸晦暗不明,他支在桌旁陷入沉思,时而紧蹙双眉,时而苦涩摇头,时而咧嘴失笑。
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陷入椅榻之中,像是突然老了十岁,面上尽是疲倦之色。
岭南那头,平熙等众人许久才出了林谷,可刚出林谷就被搜捕的叛军发现行踪。
好在一行人除了平熙都会武功,摆脱这些小喽啰虽要费些力气,却不是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