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府
这是她身为三少夫人的工作之一,除此之外还要每日诵读经书在佛前祷告,抄写经文等工作,在她洗漱时踏雪已经一一告知。
好在她并不反感,自我安慰在其位谋其政,工作好歹是有工资的,在吃早点时就打听到了,她每个月有二两月钱,这笔钱从公中出,侯夫人怜惜她青春守寡,自掏腰包额外给三两,一个月合计共有五两,一年下来也有六十两白银。
换好素服姜妩在踏雪、寻梅等人簇拥下往主屋去了,出了正门望去,红幡喜结已经撤去,挂上白幡,院里众人穿着素衣麻服,一夜之间,改天换地,昨日喜气景象好像海市蜃楼。
或许,以后的生活就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姜妩思及此心中一颤,前路茫茫,不知未来……
到了院门早有一顶青帷小轿在等,姜妩上轿,行了一射之地后又转乘青绸骡车向东,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城阳候府主屋。
“少夫人已经到了,请下车。”
姜妩下车前做了几个深呼吸,整理好表情,在踏雪等侍婢带领下莲步轻移越过垂花门穿过影壁来到正堂,里面已经或坐或站了半屋子的人,正中一张黄花梨木镶云石螭龙纹罗汉床端坐着一中年妇人,身着石青蝙蝠吉祥纹样团花刺绣潞绸长袄。
姜妩心想这位应该就是她的老板了。
她上前半步,敬茶叩拜,“儿媳姜氏见过母亲,给母亲奉茶。”
“好!好!好孩子,”城阳候夫人王氏接过茶,亲自扶她起来,端视姜妩鲜妍娇美的模样,“可怜三郎还没见过你,就……”
说着不禁掩面涕泪,当下屋中坐立之人无不泣涕抹泪,姜妩也赶紧用手帕掩面呜咽,以表死丈夫的哀伤。
一时间哀呜之声不绝,好一会侯夫人王氏才被劝住,其他人也跟着止了泪。
丫鬟们端来鱼洗香巾手帕给主子净面后,王氏携着姜妩一一指与她,姜妩给长辈一一拜见,收受礼物,又和平辈见礼,一套繁文缛节下来,时辰已近正午。
众人散去,王氏独留姜妩用饭,黄花梨木高束腰马蹄桌上布满素食珍馐,王氏看着杵在原处的姜妩,柔声道:“阿妩你坐下吧。”
姜妩起先道不敢,王氏再三让她坐,方才坐下,不过也未坐实,只半坐着。
高门大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二人寂然饭毕,丫鬟们鱼贯而入撤去残羹,捧来茶果,王氏指着桌上的香饮子,“这是前朝的紫苏饮子,你看合不合口味,以后你安心在这住下,缺什么吃的用的就叫人来禀我,或是给你长嫂说,她帮我管着半个家,给她说也是一样的。”
“好,多谢母亲。”姜妩垂首品茗,并不多话,王氏问一句她答一句,秉持多说多错的原则,姜妩立了个温柔沉默人设。
这个人设不一定多招人喜欢,但是对于一个需要守节的寡妇,很符合城阳候府的要求。
用着茶果的时间,外间来了不少婆子妇人要回事,王氏对她笑道:“我这事忙,不留你了,回去吧。”
姜妩起身行礼,“是,儿媳晚间再来叨扰母亲,给母亲请安。”
“不必了,日后每隔五日来我这儿便是,平时若闲了就去找妯娌姊妹们玩耍。”
姜妩心念一转,见她多了难免想到自己儿子神伤,总是不见又觉得这个儿媳妇白娶进门。
五日一见,刚刚好。
但她口中故作难为,“这……母亲之命阿妩不敢不从,还请母亲恕阿妩不孝之罪。”
“傻孩子你这说的哪里话,”王氏拉着她的手,从自己手上褪下翠绿欲滴的翡翠镯给姜妩带上,“这镯子是我出阁时外祖母给的添妆,你肌肤白嫩带着甚是好看,母亲送给你。”
“……”老板太太大方反应不过来怎么破?
姜妩怔怔看着手中的翡翠双镯,反应过来珍重道:“阿妩惭愧,还未尽孝却收母亲重礼。然,长者赐不可辞,阿妩日后必定无比爱惜这对镯子。”
价值连城的宝贝,谁会不爱惜呢?
噢,有钱有颜死老公,还不用生孩子,这是什么爽文人生。
这种快乐持续三日到了要回门才打住,姜妩不想见姜秀才,她以为寡妇是不用回门的。
不过,可以出府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那箱姜妩回了梨和院,主屋这边王氏处理了几项送礼吃酒人情往来之事,午憩半个时辰后,她的长媳城阳候府世子夫人钱氏来了。
钱氏乃临安人士,闺名多儿,父亲现任杭州知府,母亲出自吴兴沈家,她生着一张圆脸,启唇行动间两个酒窝绽放,十分可亲。
王氏接过钱多儿递来的三元观打醮的册子过目,又问她月例银子发放的事情。
“都发好了,三弟妹那额外的月银我让小桃红单独送去了。另外我开了箱笼,挑了两匹杭缎两匹松江布一并拿了去。”
“嗯,”王氏颌首,很是满意,“难为你心细,想得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