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可以打田里的水。但是我们洗碗和做饭怎么办？”

我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陷入了思考。

“要不去问问苏奉大哥？”在我们的世界，农田里的水是不会当作饮用水的，但这个地方还真的说不准。就算这里的人都把农田里的水当作饮用水，我也接受不了。

“我现在去问吗？”表哥有些犹豫，“这会儿他们起床了吗？”

“农民都是天亮就起的。”

表哥犹犹豫豫地还是去了山坡那边。

那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我们的院子边上，见表哥走了，鬼鬼祟祟地想要跟上去。

我相信它是一只不会随便咬人的狗，但是它如果悄悄跟在表哥屁股后面的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嘿！”我喊住了它，它回头看了我一眼，乖乖地坐在了原地。

“嗯～真乖～”我用哄小孩地语气夸奖它。

它甩了下尾巴，静静地看着我。

我回头继续擦灶台。

隔会儿，表哥回来了。

老远就听到他的哀吼和叹气声：“哎呀！我就不该去的！哎呀！”

我赶忙出门看，问道：“发生啥事了？”

他走路很用力，把情绪一步一步地砸到地里，走到我面前苦恼地说道：“我过去的时候苏奉大哥早就出门进城了，只有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太尴尬了！”

我笑了起来：“一个人在家又怎么了？一个人在家就不能问点儿事吗？”

“不是！”表哥逐渐抓狂，“我去的时候人家正睡回笼觉呢！人家躲在门板后面惊慌地看着我，我还问东问西地，尴尬死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尽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她昨天第一次见我时惊奇的目光。

我说：“是我考虑不周。确实不应该一大早就去打扰别人的……”

表哥怨怼地望着我，我心里也有些慌乱起来，慌不择言，问：“既然人家不方便，那你就回来呀……”

“直接走回来就不尴尬吗？那让嫂子情何以堪呢？”表哥火气更大了，连远处观望的狗子都往后退了退。

我连忙向表哥道歉，等他情绪好点儿了之后，又问：“那……尽蘋嫂子怎么说呢？”

“她说他们平时吃的水是去山上打的。”表哥指了指右边的高山。

“哦。”我看着俊秀的青山，心里放心了些。山泉水是很好的。

“诶？可是山这么大，你有问清楚哪一处有泉眼吗？”

表哥沉默了，片刻之后坚决地说道：“我是不可能再回去问一遍的。”

“嗯。”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吃饭怎么办？”

他转身拿起水桶，一边走出院子一边说：“我自己去山上找泉水。”

我看着他倔强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你上山小心点儿，去不了的地方就别勉强。”

那只狗又紧紧盯着表哥的背影。

我问它：“你想去呀？要不你跟上去保护他一下？”

它回头望着我，又甩了下尾巴，屁股并没有挪动一下。

我有些失望：“哼，刚才还以为你听得懂人话呢。”

于是转身回到灶房里忙活。

接下来是要把地上零零散散的秸秆都收拾一下，还能当柴火用的就一捆一捆地扎起来。看到我收拾秸秆，屋外的狗紧张起来，耳朵一前一后地摆动，两只前爪也不安分起来。我抓起一把秸秆故意逗它，说：“你想要吗？你过来呀？”

它又像听懂了似的，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踩起小碎步，嘴里发出“呜呜”声。

我哈哈大笑。心里满是拿捏住它的得意。

整个早晨它都陪伴着我，或者说是监视着我，看我把它的窝拆成了什么样子。

等我收拾完灶房的卫生，又将锅碗瓢盆都用田里的水粗略地清洗了一遍之后，表哥还没有回来。

我开始担心起来。

我想要去找他，但是山上情况复杂，如果上山之后走了不同的路错过了，那也是大麻烦。便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再也忍不下去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