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城的姑娘们（15）

加拉选择深夜在城外沙漠中会见骷髅帮头目，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对方其实是来自2046年的泰勒·德尔顿，而非她一直要找的罪魁祸首皮姆。

可惜，拓荒者和骷髅帮已经暗中达成了协议，把村妇海丝特交给恨之入骨的骷髅帮，换来匪首“亨利·麦卡蒂”的伏诛，以及其他很多东西。

“海丝特，”村长望着被绑在枯树干上的加拉，再度语重心长说，“请放心，你的三个孩子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绿洲上即将崛起的小镇将会以你的名字命名，你的形象也将成为永恒！”

“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把话说完，“任何知情者都会把秘密带进坟墓。因为他们也知道谁泄了密，谁就是‘海丝特城’的千古罪人！”

加拉被绑在枯树干上，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听着村长一番话，头脑转得飞快。

“这不是典型的电车困境吗？”她心想，“拓荒者选择让骷髅帮的‘电车’，假设这时代有电车，单单压死一名弱女子海丝特，进而挽救了绿洲上全体百姓。看上去很划算，可他们还是出卖了我啊！”

“但问题是，”加拉继续想，“海丝特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袖子’，所谓的‘海丝特城’什么时候变成‘绿袖城’了？”

这时候，反水的施密特等得不耐烦了。

“天都快亮了！”他催促道，“万一被早起的村民看到咱们，一切都完了！赶快把事儿办了！”

说着，在场的其他匪徒重新瞄准了绑在树干上的一男一女，但是他们曾经的头目似乎还要发言。

“啊！”泰勒·德尔顿一声仰天长啸，一时间把刽子手们惊得不敢扣下扳机。

“你们埋怨我的误判，”他抛出一连串质问，“要杀了我泄愤！但是身边这女人罪过跟我一样吗？她难道不才是杀了我们最多弟兄的罪魁祸首吗？就这样把她跟我一起枪毙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咱们大本营里面，”泰勒·德尔顿看向自己曾经的小弟们，“不是有一件恐怖至极的刑具吗？到现在一次还没有使用，不用在这个海丝特身上，简直太可惜了啊！”

听到这话，包括施密特在内的土匪颇为认同，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火.枪。

“什么恐怖至极的刑具？”村长觉得不对劲儿了，“施密特，该不会是你曾经跟我们描述过的刑具吧？”

施密特的刀疤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说：“是了！还真得用上这件刑具，方能解兄弟们的心头恨！”

“It’s NOT part of the deal!”村长急吼道，“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们答应给海丝特一个痛快！”

加拉在一旁听了村长的话，心中感到如此强烈的暖意，更加怒火攻心了，

“都把人家卖了，”她想 “还要考虑我死得痛快不痛快，痛苦不痛苦，实在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不要多说了！”施密特一面命人将加拉在继续捆住手脚的情况下从树干带下来，“让我增加一些筹码吧！几个弟兄刚刚商量好了，我们撤退之后，这么多年抢来的金银财宝就不拿走了，搬起来怪沉的。我们会将其直接分给获释的俘虏们，算作对他们的补偿吧！”

“回到我们在沙漠中的巢穴，”施密特继续说，“我们会让被俘的村民携带这些金银财宝、以及海丝特女士的尸体回到绿洲上面。你们若是要建起一个镇子，肯定需要这些财富！”

村长还想抗议，但是被其他村民拉住了。几个人简单说了几句，村长就不再开腔，低着头，回避着与加拉的目光接触，退到人后去了。

“村长，您尽力了！”加拉心想，“我替自己和海丝特女士谢谢您嘞！”

土匪将捆绑中的加拉扔上马，回头将好几把火.枪同时瞄准了仍被绑在树干的前头目。

“泰勒，”加拉看着那躯壳里即将逝去的灵魂说，眼对眼，“你被皮姆代入了，犯下了滔天罪行，然后你又有样学样，转而变成了新的坏人！”

“我不会怜悯你，”她快言快语说，“但我会告诉你：皮姆一定会被找到，并且偿还他的罪行！无论耗费多久，无论最终得手的是警察还是军方，无论时间虫洞被关闭、被重新打开多少次！”

泰勒·德尔顿抬起满是汗珠的面庞，似乎已经放弃了生还的一切希望。

“他们找不到他的！”将死之人笑着说，“因为皮姆在留给我的纸条最后一句是：‘我现在要下到Ground Floor了！’”

“什么Ground Floor？”加拉心里一惊，追问道。

来自22世纪的加拉，其实知道这个词组的含义：“地面层”，意思就是直接走入一栋楼房之后的第一个楼层。但是她身边这些西部拓荒者是否知道Ground Floor就不一定了。

美式英语根本不用Ground Floor这个词儿，而是将“地面层”直接称为First Floor。但在英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