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皇帝陛下
是一首《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岸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情……却有情啊。
剧烈的疼痛逐渐弱下去了,取代为一种平缓绵长的钝痛。
在痛楚的余波里,元长阙睡了过去。
第二日,司膳照常将元长阙的食谱上报于舒望兮,正等着那一声“可”时,一张纸被递了过来:“今日午膳,便加上这几样吧。”
午间,当膳食被摆开在元长阙面前时,他发现了几样之前没出现的菜色:黄芪四君子汤、百合银杏荷花酥、伏苓莲米粥……
都是益气调理的药膳。
元长阙心中一动。
他试探地去握舒望兮的手。
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温顺地任他握住了。
伺膳的宫人们发现,陛下今天有点奇怪,他不是把勺子握反,就是只拿一根筷子去挟菜,中途还掉了几次。
近卫们看在眼中,只觉得惨不忍睹,陛下今日实在连个毛头小子都不如。
在长和殿里,北玄的臣僚们发现,陛下与舒望兮的关系,显然是起了某种变化。
陛下多了歇息的习惯,每日申时,他皆会携舒望兮至殿后歇息两刻。出来时衣裳总是略有揉折,叫人不敢细想。
且他时不时望向舒望兮的神情,几乎可称之为撒娇,而舒望兮的表情,只能说是在无奈包容。
这可不是好预兆。
一个争宠的后妃是不可怕的,她无非也是跟臣子们一样,试图以情、或以理,去左右帝王的想法。
但一个使帝王示弱的后妃就很可畏了,这意味着,起码在□□上,她是两人间的主导者。
而一个为情所蒙蔽的帝王,能干出些什么来,就很难以预测了。毕竟烽火戏诸候这种蠢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在。
纵使舒望兮现在看起来,并不似会唆使陛下扰乱国政,可权势惑人,天长日久,难保她不被滋养出野心。
他们得做些什么来阻止。
舒望兮收到了一个消息。
她能使得君王低头,自然就会有某些下注将来的人向她示好:北玄遣了一批文臣来治理梁都,有一批采女随同,不日抵达。
舒望兮将这消息在烛上烧了,凝视着纸上燃起的火焰,眼神温柔。
来吧,若无人衬托,怎显得出她——
宠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