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撩雨 掠玉夺香
光,却是一枝花火,笑意盈盈,向空中挥写着什么。
元长阙凝神分辨,她反反复复,在空中写着的是:“上-元-安-乐。”
如遭雷击。
元长阙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那年上元节,元长阙尚是梁都中不得志的质子。
节日对他来说,无甚可喜。然而上元节夜不宵禁,倾城尽出,是个观察城中力量的好日子。
元长阙随人流走在宝马雕车满城香缕间,目光四处巡睃。然后他看见了舒望兮和燕曈。
舒望兮身着一袭紫纱衣,与身着白袍蓝裳的燕曈相视含笑,两人在满天星雨下,挥着花火,一遍遍对写着:“上-元-安-乐”
元长阙立于灯火阑珊处,目光追随那娇柔身姿,看得痴了。她对着燕曈绽开笑靥,元长阙心中如百蚁噬咬,可又禁不住跟着浮现笑意。
那时元长阙心中暗怀期许,终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他露出笑颜。
后园里,舒望兮听到响动,转过头来,她唇角尚轻盈扬起,眼神柔和含情,带着轻快无忧的笑意。
这笑颜直直撞进元长阙眼里,他的心快速跳动起来,用力得就要破开胸膛跃出了。
舒望兮看清了来人,一瞬间,春风从她脸上消散了,笑影冰销雪融。
她从幻梦中醒来了。
她漠然地回过头去。
暗影笼罩了元长阙,嫉恨、卑怯、无望、愤怒、期许、渴求……诸般情绪在他胸中冲撞,化作一股必要破坏点什么的欲望。
元长阙大步走过来,将舒望兮打横抱起。
舒望兮惊呼一声,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想要推开。
这点力气,对元长阙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将人紧抱在怀里,大步流星走进寝殿去。
宫女们惊惶相顾,只有清歌急急想跟进来。
元长阙拨出佩剑往门外一掷,剑身插落门口地面,锵然作鸣。殿门随之被袖风砰然合上。
这下子谁也不敢进来了。
元长阙抱着人直奔卧床,将舒望兮一扔,落在锦被上。
舒望兮撑手抬身,想要坐起,元长阙欺身而上,将她压倒。
舒望兮连连蹬脚,抬腿踢他,元长阙一手捉住她小腿,另一手顺势把她鞋脱了,抛下床去。纤长玉足露出来,恰好一握,元长阙只觉满手柔滑腻白,忍不住把那玉足捉到唇边,吻了一下。
舒望兮小腿一颤,猛力抽足回身,双手慌急欲爬下床去。
元长阙一手掐住她腰将人拖回来,按倒身下。
舒望兮拼命推拒挣扎,元长阙单手扣住她双手按过头顶,另一手抽出她腰带,捆住她双手,绑在床头栏柱上。
这下舒望兮知道自己逃脱无望了,她咬唇瞪视元长阙,胸口因为方才的激烈动作而急剧起伏着。
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态,是何等诱人。
她乌发披散,脸色酡红,眼中水光潋滟,虽嗔怒而似有情,那漠然的面具不知碎哪儿了,这神色是元长阙前所未见的生动。
美人仰卧在绫波被浪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纵是佛陀,也要情动。
元长阙只觉热血已经冲到了头顶,他浑身上下的骨肉,都在叫嚣着要拥有她。
但还不是现在,有别的一样,更为深重的愿欲,在指引着元长阙。
他缓缓伏身,逼近舒望兮怒视他的双眼:“现在,你眼里,全是我了。”
舒望兮竭力控制自己的声调平静,试图与恶龙对话:“你这样,会让我更恨你。”
元长阙哦了一声,抬手抚上舒望兮的脸庞:“恨就恨吧,不差这点。”
他迷醉地抚着那蜜桃似的腮颊,上面有着细细的白绒毛:“放过了你的命,我总也要得到点什么。”
舒望兮呼吸一颤,闭眼转头,不再看他,眼尾溢出一行清澈的泪水。
元长阙顿住了。
他凝视那行泪水,凑近身去,轻柔地吻在上面。
泪水入口咸涩。
元长阙轻轻开口,热气拂在舒望兮耳廓上:“这滴眼泪,是因为我流的。”
他解开绑住舒望兮的腰带,侧身躺下,将背对他的舒望兮拥进怀里:“睡吧。”
怀中玉人一开始身体紧绷,僵持半夜,终是慢慢软和下来,呼吸声也渐渐平缓,变得有节律,似是睡着了。
便是真的玉人,抱久了,也终会有温度吧。元长阙想。
舒望兮闭目装睡,对身后动静,一概只作不知。
惟有轻翘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心思。
喜欢便会占有。
惟有爱,让人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