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投诚于彼时剧烈动荡的圣教。
他出生前两年时典籍消息刚刚开始在江湖中传播,到他十三岁时大乱离停止还有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一直潜伏于圣教,花言巧语诱骗继任的年轻圣女偷出典籍与他私奔。
不料还未逃到黎诏与中原的边城,便被左使率人追上。
然而不知真的是天意有感还是气候异常,终年炎热少雨的黎城竟在宫元先被追上之时,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圣教教主、左使与宫元先相识之时,便是在一个大雪齐膝的夜晚。
左使只好飞书教主问他如何处理,教主久久才回复道:“只要他交出典籍,废去圣教所传功法,便可放他与圣女离开。”
左使令他交出典籍,出手废掉他大半身内力,终是放他们离开。
然而那典籍不知怎的变成了假的,差点连累左使一同去与宫元先作伴,后彻查,方知在宫元先来的一年前,由历代左使监守的典籍便已被替换为假。
当时圣教剧烈动荡,诸国主除了圣教兴起之地,皆觉得圣教“本是邪见,妄称佛教诳惑‘黎元’”。上任教主与夫人被杀,圣教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十七岁的左使拼死护送继承人入中原武林躲避,后又一步步陪他杀回大漠,陪他坐稳教主之位,可谓劳苦功高。
教主盘亘良久,最终还是不忍以监守不利为名废掉陪伴前任教主十余年,又一路和自己复兴圣教的左膀右臂,令她仍为左使,以将功赎罪,此事便也就到此为止。
其后数十年圣教均广派人手四处寻找真迹,费时费力,却终是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云中阁这一本,是真是假。
毕竟这个故事结束的时间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但是纵横中原武林如此之久的云中阁,以往从来都不曾出现过假货。甚至可以说,就连皇帝手中都有假,但是云中阁全是真品。
是真是假,药水一涂便知。
少厌刚想到这里,就看见擦好头发的林寒磨磨蹭蹭的朝桌子走来。
血色充盈之后,他的脸孔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白,没有什么透明感,是瓷实细腻的那种,一双眼睫斜斜飞起,直视间并不如何阴恻,只有垂眸时方才显出一丝病态来,鸦青色的一把柔发长长的披散在颊侧,因他下颌尖细,那发便产生了一点阴影,半掩住薄唇。
他一走动,她的视线便跟着下沉。
由肩到腰的一片白色贴里上,微卷的乌发四散开来。卷曲的隐绰间,是一小把纤腰,盈盈不堪细握。
嘶,真的好细。
然后再往下。。。。
少厌及时收回了目光。
还是不要继续看了,免得他动怒。本来就被雨水浇了个湿透,再让他心火上涌,明天怕是要直接起不来了。
但是他都不吃饭的吗?前不久触及到的胸膛也是薄薄的一小片,感觉都能硌死人。
二十多岁的人了,摸起来怎么感觉跟个十多岁的少年一般单薄。
但是吧,他真是好俊俏一个小郎君。
不知怎么的,少厌突然想起那左使在传闻中,便是最最喜爱这股子病态美艳。于是江湖纷纷投其所好,抓紧一切机会向她献上郎君。
左使,我懂你,的确值得收集。
林寒在她的目光逼视之下简直要连路都不会走了,恨不得继续窜回屏风后面躲起来。
好容易见她挪开了目光,赶忙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他的桌子实际上有点过于乱七八糟了,已经批过红的和还没有批的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歪七扭八的堆在外沿上,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下去。
奏折内边,堆满了飞鸽传来的杂乱消息,窄小便条边缘的花花草草区分标记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该有的作用,乱的令人头疼。
不过那些也不是什么顶顶重要的消息,无非都是些什么尚书家的小妾抓花了他家三公子的脸;侍郎家的四小姐把她爹一脚踹进了池塘;以及武安郡主去逛青楼时抓到了她爷爷,她父亲,她大伯二伯,她郡马,以及她儿子她女儿一大家子堆在一起围着看花魁小姐姐跳舞之类的无聊消息。
真正重要的消息已经阅后即焚。
但是装灰烬的碗它。。。它。。。。它满出来了。
林寒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我就出去半天,桌子上怎么就乱的仿佛土匪冲了进来??
少厌这会子还是在认真的研究“吉星高照”那四个大字,看起来是分外的专注。
于是林寒只能强忍着想把桌子直接扔出去的冲动,乖乖的坐在一边,不敢打扰到她。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叫少厌起来进内室桌上去看。
她带着盒子一起去了。
然后处在暴怒边缘的督主就把小德子叫了进来,也没说话,就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