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
上的水。
“你发现什么了吗?”我问。
“嗯。”他点点头,让毛巾绕过后颈搭着,再一次蹲下,“你看,她脖子上有一圈勒痕,一边浅一边重,估计凶手本来是想在后面勒死她,却因为角度没找好外加力气不够没有成功,死者挣扎了起来,凶手只好抓起身边的一个密度很大但是体积不算大的重物砸她的脑袋——”
他把死者的头发都掀到一侧,露出一块血肉模糊的头皮:“我猜她在坠楼前就已经死亡了,凶手将她推下楼的原因,很值得琢磨。”
我不解:“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推下楼的吗?”
景光摇摇头:“我觉得未必。”
这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下楼,看见我们和地上的尸体,无不大张着嘴巴,园子和小兰依偎在一起,其他人也都一脸惊恐。
“这个女孩死了,有人杀了她。”景光再次站了起来,看着身后沙发旁围成两层的人们。
满屋子倒吸冷气的声音。
沉默笼罩着目瞪口呆的人们,过了足足一分钟,那个长着典型日式面孔的女孩发出一声呜嚎。
“贵子啊啊啊!”
所以我现在知道她叫贵子了。
景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着,我走到她身边,把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用镇定的声音问:“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吧,小姐?”
我一边这样问,一边在众多熟悉的面孔中搜寻另一个男大学生的身影。
遗憾的是,他不在。
女孩点头,她很努力地想去注视同伴的尸体,但似乎很难做到。
“你叫什么名字?”
“由、由加里。”她颤声答道,脚尖已经朝向我。这表明我是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很好。
“我记得和你们两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生啊,有些胖胖的,下巴上挺多青春痘的那个。”我循循诱导道。
“野口君吗?”她迷茫地转动脖子,巡视了一圈,诧异道:“诶,他怎么没在这里?还在睡觉吗?”
“他没在房间里。”立花立刻说道,像是怕我们认为他没有尽责叫下来所有人一样,“敲门没有应答,我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行李都在,但是床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该不会是凶手吧?”榕江道,裹紧了披在肩上的羊毛小毯子。
“为什么这样问呢?”景光向前跨了一步,看着榕江,“一般来说,不会更倾向于认为他也被杀了吗?”
榕江耸耸肩:“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这样想是有原因的。下午的时候,我在四楼的走廊里听见他和死者在游戏室里争吵,因为声音充满愤怒,所有我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候全都凝固在她身上,她有些紧张了,咬咬嘴唇道:“那个男孩——野口是吧——很生气地对死者说了‘最该死的是你’,‘和我无关’‘你活该’之类的话,那女孩在不断地啜泣……”
“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和野口在一起的是死者呢?”景光盯着她的眼睛问,一种奇怪的威严气场笼罩着他,我望着他的侧脸,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榕江似乎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一时语塞,最后她摊开手,“帅哥,你说的对,我确实没看见和他争论的那个女人,只是觉得应该是死者。”
“哦?为什么您会这样觉得呢?请您仔细想一想,这很重要。”
榕江眨了眨眼睛,凝视着玄关处的鞋架,过了足有五六分钟,她猛一甩头:“我知道了,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俩就是在一起的,那个胖小子还帮她拎行李来着,还有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他俩也坐在了一起,边吃边交谈……我是根据这个判断的?”
“嗯。”景光点点头,目光转向面无血色的由加里,“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吗,你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由加里抿着嘴:“我、我们是……同一个社团的同学,贵子和野口是……是恋人,所以两人比较亲密,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同学,完全融不进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盯着地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艾丽卡的经验告诉我,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