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成群的披甲士兵黑云一般压至巍峨的皇宫前，茂王和茂王妃自士兵让出的通路里走出。

宫门口的禁卫早已纷纷拔刀，看着自若逼近的茂王，互相瞧了瞧，一边后退一边喝道：“茂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茂王疑惑地笑了笑，摊开手，转身看了看后面的士兵后对禁卫们说：“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进宫了！还不把门打开？”

领头的禁卫刚愤然上前一步，就见茂王妃唰地拔出一把士兵的佩剑，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本宫劝你们都识时务一些。这宫城注定是归属王府的，只是早晚问题。何必为了现在的皇帝拼命流血呢？留下命来效力新主岂不更好？”说罢，扬起剑来，那上面还沾着不知是何人的血污。

剑芒闪着寒光，茂王妃的眼也是。禁卫们不由再次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有人率先丢了武器，喊道：“恭迎殿下。”

宫门终究还是在一声声识时务的呼喊中被打开了。迅捷的脚步声、兵甲相接声响彻在宽广的宫城里。

来到崇政殿，却见这儿大门紧闭，一片黑暗，只门口有两个值守的小内侍。他们一见到来势汹汹的这帮人，便吓得跪倒在地。茂王踢了踢其中一个，不耐地问道：“皇帝呢？”

“皇后娘娘……请了灵台寺的师傅来做法事……”小内侍伏在地上，说起话慌张得舌头打结。

另一个小内侍在茂王发作前赶紧抬头，颤着声音补充道：“在宝华殿。官家也是。”

“还算有眼色，”茂王哼声，而后吩咐士兵们，“留一拨人在此，剩下的随本王走。”

小内侍瞧见茂王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但见仍有可怕的士兵在这，才想站起来，就又无力地瘫倒下去。

宝华殿里四处都燃着烛树，暖光在大殿里微微晃动，伴着从窗棂溜进的轻和夜风簌簌。

法相金身端坐在殿中，正慈悲地垂着眸，看向下方正念经的僧人们。僧人们皆闭眸坐于蒲团上，一掌竖起，一掌拨动着佛珠，嘴里念着，汇成悠悠的佛音。

侧边的宝座上端坐着皇后，她双手交叠在腹前，闭着眼，光与暗的交界从她面上斜过。一个带发僧人站在她侧后的暗处，安静地注视着佛像下的人们，手里缓缓拨动念珠。

“轰”地一声，殿门被猛然打开，一阵风吹进来，让殿里的烛光剧烈摆动起来。

“皇后娘娘好兴致呀。”茂王妃徐徐走进，看到殿内的情景，笑着对皇后开口。

皇后睁开眼，侧首看过来，见到茂王夫妇和他们身后的士兵，扯出个笑：“你们这是要逼宫？”

茂王的耐心有限，不愿同她多费唇舌。他环视一圈殿内，没发现皇帝的身影，便抽出佩剑问：“皇帝呢？”

皇后没回答，而是瞧着他反问：“你要杀他？”

“皇后娘娘这话言重了，”茂王妃走到茂王身侧，按着他握剑的手，而后对皇后笑道，“陛下和娘娘为天下操劳许久了，我们只是想请二位好好休息一下罢了。”

茂王哼了一声后，将剑收起。皇后则是看着他们二人，不明意味地笑道：“想要退位诏书？”

“少废话！皇帝呢？”茂王喝道。

皇后不惧也不恼。她站起身来，走到佛像面前。方才还在诵经的僧人们不知何时已安静地退立在两旁。皇后仰首看向慈悲宝相，面容平静，眼底却是深沉的暗芒。

“去后殿请陛下。”

一声令下，一个宫女便迅速消失。再出现时，身后便是皇帝，还有几个僧人。

“皇叔，你这是？”皇帝负手走上前来，好似很讶异一般。

“皇侄，到了这份上，便不要虚与委蛇了！”茂王冷笑道，“快些写了退位诏书来，对你我都好。”

“我们日后不会薄待二位的。”茂王妃款款行礼，笑着补充道。

“不会薄待吗？”听了这话，皇帝温和儒雅的面上竟显出笑意，“皇叔对朕不满已久，若一朝得势，怎么会轻易放过朕？”

他看起来并没有妥协的意思。茂王又拔出剑，冷声喝道：“你早已断子绝孙，死守着龙椅又有何用？不如看清形势，早些让出来，大家面上都好看。何必走到见血那一步？”

皇帝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摇头笑了笑，神情是从未示于人前的冷傲与锐意。

茂王妃心里一跳，直觉事情不对。只是还不等她和茂王说什么，就听见“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窗上。

茂王却被皇帝的神情激起暴戾。那是对他的触犯和挑衅。

“拿下皇帝！”他举起剑，厉声道。话落，士兵们皆纷纷拔刀，朝着前方蜂拥而上！

“护驾！”

一道清隽却有威严的男声下令。侍立在两旁的僧人纷纷一跃而上，护在帝后身前。

士兵气势汹汹地砍将过来，一些僧人赤手空拳地迎上去，却身法灵活，招式奇特，不仅没被武器中伤，还将一些士兵反而击倒。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