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过了半个月，荷儿上街去采买，路上被人搭肩。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到熟悉的面孔。

“三公子？”荷儿不确定地叫道。

姜钊看见她的脸，怔愣了一下，而后才笑道：“我说怎么瞧着熟悉，果然是我们姜家的女使。”

“三公子可是有事吩咐？”荷儿问。

“无事，只是认错人了，”姜钊不在意地笑笑，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着装，又道，“你一小小女使，怎穿着逾制的衣服？”

荷儿忙低下头，惶恐地答道：“这是奴婢要好的姐姐送的，她才过世不久，奴婢穿这个也只为了哀思......”

闻言，姜钊眼神暗了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才开口：“好了，念你有情义，不怪罪你了。”

荷儿抬头，感激地行礼：“谢三公子。”

姜钊的视线在荷儿脸上打了几个转儿，指了指旁边的楼说：“恰好我在这儿买了些东西，你同我去拿了回府吧。”

荷儿低下头，提了提手里的物什，为难道：“奴婢采买的这些东西，大娘子急着要，若晚了，只怕大娘子要怪罪。”

“你是大嫂院里的人？”姜钊狐疑地看着她，问道，“怎得原先没见过你？”

“奴婢也是前不久才被选去大娘子身边做事的。”荷儿应道。

听她这般说，虽不知真假，姜钊也不好再为难，只摆摆手让她快走。

回了潜光居，荷儿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元玉。

“大娘子，这些天我频频穿着夕儿姐姐的衣服去钱庄附近，今日果然遇上了三公子。他说是认错人了，我想他定是将我当成了夕儿姐姐！”

之前元玉让常留去打探世子行踪未果，便转而让他去留意西院那两个的行踪。前不久，常留来报，姜钊和姜铭这两位文人雅士除了常去诗会雅集外，还常去的一个地方就是通惠钱庄，虽然他们每次去的时间都不长，频率也不定，但常留还是将此作为疑点报给了元玉。

于是，元玉便想出一计去试探，不成想真试出些东西来。

“你同夕儿身形相当，又穿着她相好送她的衣服，”元玉道，“如此情况下能将你认成夕儿的，只有夕儿的相好了。”

“三公子是那个夕儿外边的男人？”一旁的霍香不由低声惊道。

元玉蹙眉思索：“可能是的，但无论是不是，总归和姜钊脱不了关系。”

“大娘子，那我再去钱庄打探打探？”荷儿问。

“不，”元玉坚决地摇头，而后抚了抚荷儿的手臂道，“这事儿还是太危险了些，今日都已然是冒险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荷儿摇摇头：“他让我去帮他拿东西，我也害怕想赶紧走，说了是大娘子身边的人，他便没再纠缠。”

元玉点点头，而后含着歉意道：“今日辛苦你了。霍香，去拿些财帛给荷儿。”

霍香领命去安排了，荷儿却急忙跪下，扶着元玉的膝头道：“大娘子，我不是为了这些才给您做事的，我也想让夕儿姐姐能昭雪平冤。就让我去钱庄打探吧！”

元玉笑着拍拍她的手，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贸然行事无异于羊入虎口，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若夕儿知道你为了她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自责得无法安宁。办事总有许多法子，没必要用最险的招数。”

荷儿闻言，想了想，红着脸点了点头：“是我鲁莽了。”

到底是年纪小，正是热血的时候，重情义却少了些谨慎与筹谋，但胜在聪明，听得进劝。

元玉笑笑，让她起身，又嘱咐了几句才让她退下。

听到她们说了什么的霍香，待荷儿走了，才进到元玉身边，怪道：“大娘子是什么理儿都知道，也会拿来训人，唯独不用在自己身上。”

“大娘子，紫荆娘子去嵩生斋拜会老夫人了，托了话说一会儿来咱们院拜会。”小檀进门来报。

“好小檀，来得可真是时候，”元玉笑着看她，又看着霍香道，“快快准备些茶水果子吧。”

霍香无奈一叹，领命做事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紫荆来找元玉。两人许久未见，聊得热络，期间紫荆知道了元玉也喜画，便邀元玉改日去她院里一同赏画作画。

元玉却笑说：“择日不如撞日，现下离用膳还早，即刻便去，如何？”

虽没料想到元玉如此说，但紫荆觉着也好，便点头道：“说是东西院，其实也只隔着一道门，又不远。过去玩玩再回来，也不耽搁。”

两人便去了西院，姜钊和紫荆所居的院落里。

一进去，看见西边廊下有侍卫把守，元玉便问：“三弟在？”

紫荆随她看去，而后摇摇头：“他今日不回来用晚饭。那是书房，从来都是严格把守，我也没去过。”

元玉点点头，收回视线，随紫荆进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