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他便这样牵着元玉往前走去。

远远看见仆从们停在前面，小松、连杏和守宗同来哥儿说着话，霍香则回头看他们，元玉道：“大公子，快到膳厅了吧。”

闻言，姜易手上的力道一松，元玉才将手抽出。而手里的温度久久不散，像要直往她骨髓里去。

元玉和他错开身，先过去了。

姜易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不紧不慢地将玉蝴蝶系在腰间，才施施然跟上去。

进了膳厅，老夫人、大夫人、姜泽和孟如绮一应俱在，瞧着是只在等他们二人。元玉忙赔罪道：“小女失礼，游园时忘了时辰，教诸位久等了。”

大夫人注意到她身上的玉佩不见了，而这时姜易也到了，身上系着的赫然就是那玉蝴蝶。

老夫人也注意到了，忙看向大夫人。大夫人点点头，示意这事成了。

“好，好，”老夫人喜上眉梢，笑着朝元玉招手，“我家这破落园子能招四姑娘喜欢啊，是它的福气。坐老身旁边来吧。”

众人见状，也便心知肚明了。

待诸人坐定，孟如绮斟了酒，向老夫人笑道：“孙媳敬祖母。”

老夫人笑问：“为何敬我啊？”

“祖母笑口常开，自然喜事常来，”孟如绮笑道，“喜事常来常开怀，是福寿双全之人才能有的。孙媳当然要贺祖母，多福多寿，可永享天年！”

她自然是祝老夫人马上要得佳媳，若直言，因着双方并未说明，礼数也未周全，只怕会冷了场子；这番说辞，既不捅破了导致尴尬，又说到了老夫人心坎里去，不可谓不慰帖。老夫人欣慰而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好好，这抹了蜜的小嘴，就你惯会哄人的！”

见老夫人开怀，众人也笑，一时屋内喜气洋洋。

晚膳用罢，老夫人同大夫人说：“过两天老身再去贵府拜访。”意思便是要提亲下聘，将事情切实定了。

见大夫人点头应了，老夫人便命池妈妈和孙辈的那三人去送贵客，自己带着来哥儿回院里去了。

池妈妈同大夫人走在前头，聊得热络，姜易和姜泽在最后不大言语，元玉和孟如绮则在中间。

“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了，”孟如绮悄悄笑道，瞧着比当事人还高兴些，仿佛是自己定亲一般，“日后我俩真可以朝夕相处了。”

“横竖都要嫁人，若有个亲近的人在一处，反倒好些。”元玉顺着她的话笑道。

孟如绮欢喜地点点头，挽住元玉的手，轻声道：“这便对了。我俩相伴，这再无聊的日子，也有过头了。”微微回头看了眼姜易，又压低声音道：“我这大伯哥虽冷了些，却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且瞧着方才饭桌上还特意换了荔枝酒来，是知道你怕酸吧？可见是个会疼人的，不像传言说的那些。你也别太担心。”

这话倒确实是真情实感地关心她，元玉不由得心里一动，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她拍了拍孟如绮的手，点点头应了。

到了府门，姜易向大夫人行礼道别，看了一眼元玉后，刚欲回去，便听见有人叫他。

“姜和光！”

一个温润公子从傅家的车架旁走来，在台阶下看着姜易。

“哥哥，你怎么来了？”元玉走下去，讶异道。

傅延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先和母亲回车上。”

元玉回头看了一眼姜易，而后便同大夫人一起上了车。

姜易见她们进了车里，才走下台阶，停在傅延盛面前。

“你要说什么？”

瞧着方才母亲出来时和那个婆子聊的那热乎劲，傅延盛心里多少便猜到，两家的亲事估计是说定了。他沉着脸道：“你为什么同意这门亲事，你不是一直都无意续弦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紧接着道：“我知道老夫人青睐玉儿，但这只是因为你们国公府需要一个能干的媳妇儿来持家，你这个嫡长子需要一个出身不错的妻子。为什么这次听了老夫人的话？你明明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姜易不等他说完，便道。

傅延盛看他。淡漠的眼眸里，是认真和笃定。

“你......”傅延盛一惊，垂下眼却看到了他身上的玉蝴蝶，又是震骇，“这玉佩？”

似是明白了什么，傅延盛哑然，良久才抬眼看姜易，挥拳，狠狠打在他胸口。

“你若对她不好，我必饶不了你！”

这一拳可没讲究情分，吝啬力气，姜易闷哼一声，生受了。他握住傅延盛的拳，认真地说：“我会的。”一顿，又道：“不仅出于责任和对你的承诺。”

大夫人掀了帘子叫傅延盛，傅延盛垂下手，点点头，向姜易道：“......好。记住你的这句话。”

元玉正看着先前孟如绮送来的首饰，见傅延盛上来了，将腿上的匣子合上，问道：“哥哥，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