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
(一)
阿卡里斯走得匆忙,他似乎很焦急,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也许是出于不想让我见到那个人的原因,虽然阿卡里斯总是不喜欢别的虫子见我,但也没有这样激烈过。
我想,那个人应该和他一样,是一个高等虫族...?
高等虫族对其他虫子的态度很轻蔑,阿卡里斯又是侍虫,身份更是尊贵,毕竟在这个虫族的世界里,谁离虫母更近,谁就更强。所以能让他这么紧张的,一定是一位不容小觑的高等虫族。
小蝉代替阿卡里斯照顾我,这些日子他似乎不太好过,阿卡里斯的愤恨令他在王宫里寸步难行。但我心里知道,如果我表现出任何一丝关心,他的日子只会更惨——何况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把食物端至我面前,我有些无聊,打趣他:“不放血吗?”小蝉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回应我说好。
阿卡里斯不允许他放血给陛下食用,在虫子的世界里,雄虫把血肉供奉给女王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必须得是侍虫甚至得成为王夫才有资格侍奉女王左右。血肉的供奉并不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是代表了繁衍与爱,如果女王愿意...被吃掉的虫子应该感到无上的幸福与荣耀。
所以阿卡里斯千方百计地防着小蝉甚至更多的虫子接触王的食物,王现在应是最喜欢他的味道,谁也不能抢走。
小蝉胆子很小,他自然不敢违背阿卡里斯的命令,并且他自卑。
自己只是一只中等虫族,血肉低贱,又怎么敢端上餐桌供虫母享用呢?
我看见小蝉的翅膀开始颤抖,他在害怕么?又似乎在兴奋?
我看见他从餐车下拿出精美的刀具,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担心我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景,他背过身去,只是一瞬间我就闻到了血肉的气息。
小蝉的伤口很深很大,他不是高等虫族,自愈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所以根本不需要划这么大的口子,我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小蝉的笑脸,突然感觉心脏跳的很快。
小蝉一口一口地喂我吃下,他仿佛根本就不知疼痛一般,我每吃一口他的眼睛就更亮一度,开心至极,不在意地让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地。
“陛下...陛下...多吃些吧...小蝉愿意都献给您。”
(二)
夜里我感觉有个湿漉漉的东西蹭过我的肌肤,粘腻得难受,我以为是阿卡里斯又在耍小脾气了,刚想呼唤他,睁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我的床边。
“夜安,陛下。”
我无法挣脱他的怀抱,直到早晨阿卡里斯轻轻推开我的房门。
阿卡里斯看到男人环抱着我几乎是一触即发,我从不知高等虫族还有战斗的形态,他的发尾如火焰一般被点燃,艳丽的红在空中沉浮,眼睑下生出闪亮的磷粉,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阿卡里斯的原型...似乎是蝴蝶来着?
我看着脆弱的小蝴蝶野蛮生长,从后脊处抽离了自己的脊柱,一条弯弯长长的骨鞭淋着血肉就这样在屋子内施展开。
“你对王做了什么,不可饶恕!”
看样子阿卡里斯应该是认得我身后的人,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情况了,我竟然还有点想睡觉。
我使了点劲推开身后的人,作为虫母我能清晰地感知对方的情绪,他并没有恶意,于是我也便随着他去了。
我一个后蹬腿就又跳回了床上,阿卡里斯似乎被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接住我,但是又迫于身上一碰即燃的磷粉而收回手。
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我竟然觉得有些惹人怜爱。
我开口:“没事的,阿卡里斯。”
我瞥了眼在一旁看戏的陌生男人,有些无奈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没有恶意。”
“你的原型可真漂亮,快过来让我看看吧。”
我看到阿卡里斯的面颊攀上绯红,他有些害羞地收起骨鞭,骨头融回骨血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也不知道阿卡里斯会不会疼呢?
(三)
不出我所料,那个男人果然是高等虫族,而且还和阿卡里斯一般是我的侍虫。
不过据阿卡里斯所言他似乎并不喜欢当一枚卵泡的侍虫,于是偷摸着跑到星际战场上厮杀去了,只是想远离王庭。
“那你为何又要回来呢,西维?”
我对西维不喜欢我的事坦然接受,毕竟如果是我也不愿守着一颗卵整日孤寂。
坦白而言,我还挺欣赏他这样的洒脱。虫族行事依仗本能更多,他能克服自己本能追寻自我自然是世间少有。
阿卡里斯挑了挑眉,他昨日想方设法阻拦西维前往王庭,因为他知道没有虫能够克制想要回到虫母身边的本能。
就算之前西维表现的再不屑又如何?他还不是眼巴巴地回来了。
想过来与阿卡里斯分一杯羹,拆分虫母的爱,还要装作一副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