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一)
我在一枚胎卵中被取出,胎膜外边的世界跟我预想的很不一样,人类长得不像我来自的那个时空,他们有些畸变,一个个都如痴如醉得看向我。
他们要吃掉我,因为我是虫族的王卵?这可真奇怪。
我抬手,却发现我只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婴儿,根本不是虫。他们拿起刀叉,想要切割我的血肉,吞食我的躯体。
我对生死一向淡然,合上眼,心想着既然无力反抗,倒不如安分点早些迎接死亡。
(二)
我耳边响起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人类的尖叫。
睁眼看到鲜血飞溅,我却困得打了个哈欠,蜷着四肢侧卧在卵内的粘液里想要休息一会。
我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们身后,他利落地斩去了那些怪人的头颅,他看向我眼里有我不懂的情绪,很激烈、很奇妙。
我的情感并不算丰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淡漠了,前世他们都说我有病,我也觉得我有病。
比如说现在,被一个杀人狂抱走了幼生期的自己,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三)
再度醒来时,我盯着华美的天花板发着呆。
这里是哪呢?不知道,也许是那个杀人狂的家吧,他们说有钱人都有些不良嗜好。
我想从床上爬起,却发现被子太厚重我被压倒了。没办法,我只能往被子深处爬去,左右摸索着。
等我到达床铺边缘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牵着我把我从被子里引导出来。
重见天日有些睁不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他眉眼低垂嘴角含笑,眼里柔情似水,似乎是要溢出些什么,他凑近我的脸颊,用自己的侧脸蹭蹭我,发出了一声我难以形容的语调:
“陛下好贪玩~”
我对他的亲昵无所动容,我只是有些疑惑我同他的关系。
(四)
那个男人叫阿卡里斯,他自称是我的侍虫,而我是一只王虫,并且是最后一只王虫了。我猜不透他跟我讲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慢慢推敲了。
阿卡里斯是个温柔的人,我认为叫他妈妈都不为过。他像个育儿经验满十年的男人,抱着我摇摇拍拍,哼温柔的小调哄我睡觉,给我做味道奇特的辅食,一切都不在话下。
夜晚阿卡里斯将我抱在怀中哄睡,我快要睡着了,眼皮已经开始撑不住打架。
可有些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我惊奇得发现阿卡里斯温和的眉眼似乎变了一个模样,他的眼睛不再充满笑意,语气可以称得上不耐烦,他说:
“进来。”
(五)
我听到脚步声靠近,阿卡里斯不知怎么着将我向怀里推了推,似乎极不情愿让来人看到我。
我听到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跟阿卡里斯完全不同的声音,但却小心翼翼:
“阿卡里斯,你这样会伤到王。”
阿卡里斯不理他,但我却很想看看来人的样貌。于是我咿咿呀呀地叫起来,似乎是在控诉阿卡里斯将我抱得太紧了。
总算被松开一些,但我看到阿卡里斯因为以为伤到我而自责和愧疚的神情时忽然有点不自在。
那个进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将我从那群怪胎手中救出的杀人犯先生。
我从阿卡里斯口中得知他的名字:阿瑞斯。
战神一般的名字,他确实很强,据说我能被救出来全靠阿瑞斯一人深入敌营。
阿瑞斯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是个胡渣满面壮汉。相反他模样俊秀,眉眼间是我从没见过的英气。我才发现他闭着一只眼睛,一道暗沉的疤痕在他皮肤上攀延,看来他曾经受过很重的伤。
我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阿瑞斯却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很伤心的模样。
阿卡里斯将我搂回来,我趴在他胸口的软肉上,思绪忽然开始模糊不清。
“阿瑞斯,你让王受到了惊吓。”
“若不是如今战力紧缺,你们这样粗鲁的虫子根本就不配面见王。”
阿卡里斯摸了摸我脑袋上翘起的浮毛,他语气不悦是对阿瑞斯,对我手上却轻柔得很。
“你这样丑陋残缺的面容,也不怕玷污了王。”
阿瑞斯跪在地上,他眼底浮上沉痛之色:
“是。我这就去领罚。”
我听了觉着奇怪,我并没有被惊吓到,阿瑞斯更不需要被惩罚。
我挪了挪坐在阿卡里斯手臂上的屁股,坐起了身子,伸出两只小手拍打了一下阿卡里斯的面颊来表示不满。
阿卡里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眼里立刻有了快要溢出的宠溺,他微微低头用唇瓣靠近我的耳畔,小小声地说:
“陛下不要急...我马上就带您去歇息。”
好吧,看来他又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想了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