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相诀响（6）

经》关于“道”的原文，她早在西夏时便熟读成诵。

司芜又道：“道在天地之先，独立不改，周行不殆。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却教世间万事万物看似偶然而都归于其中。如同你我相遇，你我对谈，都好似偶然。但假若你真的相信一切都在道中，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道之所为，是必然发生的，你可会有不同的心境？”

宁若英听的懵懵懂懂，但这一席话，确实让自己心绪宁静了不少。

司芜当下先将《离相诀》的心法要义说与宁若英，等宁若英熟背于心中，又将修炼法门一一拆解与她。宁若英听得杏目圆瞪，万没想到这种运功法门，与先前修习的内功全不相同，竟是逆着小周天而行，一个不慎，必然会走火入魔。司芜看出她的忧虑，让她放心，自己会在一旁相助，但凡有真气逆行不通时，她会以内力助她打通。

窗外日升日落，明暗交替，一弯残月化作上弦月，十余天时间倏忽已过。宁若英果觉自己四肢经脉蕴藏澎湃不息的内力，暗叹离相诀之神奇。司芜搭着她手腕，指尖被一股强悍内力反弹，点头道：“宁姊姊，你练成离相诀了。”宁若英连忙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仍是一如往常。司芜道：“宁姊姊，等你传功时，容貌才会发生变化。假若你放弃传功，自行散去功力，容貌应该也不会改变。”

宁若英忽道：“无邪姑娘，我们出去比试一番，可好？”

司芜一怔，心想宁若英明明知道这离相诀内力在她身上不能超过三天，为何要与自己切磋呢？不过她既然有此一请，自己也不好拒绝，随即笑道：“自当奉陪。”

其实司芜并不知道，宁若英这些天一直在心里想着，等自己练成离相诀后便要在三天之内办一件难事，但她尚不知道这离相诀内力是否真的可以帮到自己，是以才提出与司芜切磋。

宁、司二人打算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切磋，想了许久，终定下去城外的半山竹林。

出了客栈，司芜笑道：“宁姊姊，我们先比比脚力吧。”话音未落，便见她身形一涨，已跃至屋顶，却无半点声响。宁若英不甘示弱，也点起双足，往上一纵，竟纵出五六丈高。她提着一口真气不敢松，轻轻落在屋顶瓦片上，那瓦片果然纹丝不动，宛若一片树叶飘在上面。再抬眼一瞧，只见一团红云在屋顶疾奔，与自己已有七八间屋子的距离。

宁若英胜负心起，直往司芜追去。她提起真气，立时身轻如燕，一个起落，竟飞至另一座屋顶上，再一个起落，离司芜更近了一些。司芜见她追上，哈哈大笑之际，竟全然不泄真气，只一个纵跃，又与宁若英拉开十余丈距离。

不多时，二人已凌空踏过诺大的扬州城，再走片刻，便到了城外的半山竹林。

司芜笑道：“宁姊姊，你是第一个追我追得这么紧的人。”宁若英拱手道：“无邪姑娘方才开口大笑，竟能不散真气，只此一回合，便胜过我宁若英了。”司芜问道：“宁姊姊，想比试甚么？”

宁若英折了二根三尺长的竹枝，递了一根给司芜，笑道：“小女子不自量力，向司女侠讨教一下剑法，请女侠不吝赐教。”

司芜笑着点点头，也不伸手去接那竹枝，长袖只一卷，那竹枝便离开宁若英的掌心，忽又自下而上，凭空扫出一道凌厉剑气。宁若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以竹枝作剑，一“剑”刺出，剑法融明家素玉剑法与宁家昆仑派剑法于一体，自是威力大增，精妙绝伦。

却见司芜左斜右侧，红衫轻舞间，轻松避开宁若英的竹枝。司芜只守不攻，看了十余招后，笑道：“宁姊姊，你这三尺长的竹枝，没法子再长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