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袁梦娢一眼,又望向澜洳,“敢问县主,方才可还有他人攀蔑于你?在下可将人一同带进诏狱审查。”
意思很明确了,他可以把袁梦娢也带走。但是,袁梦娢母家有大长公主的势力,婆家更与皇后连着表亲,加上皇贵妃……澜洳知道,穆珩为了她不怕得罪人,可她却不能连累他,于是摇摇头,说:“没有了,今日多谢穆大人。”
穆珩任务繁重,桩桩凶险。但其实,也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可他偏偏全部揽下,只因为执行任务能分散些心神,皮肉的痛苦,亦能分担心痛。他好几次遍体鳞伤,倒于荒野,却每每命大,被属下救回,待伤愈后,再继续厮杀。但自从晏翎越出征后,他就让别人去做那些任务了,只专心一意,保护澜洳。
眼下她孤身在京,她需要他的,像今日这件事,晏翎越的那些暗卫就办不到。
待锦衣卫撤走后,袁明达很快疏散了众人去花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唯独袁梦娢被气得一张脸变了形,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顿了顿,凑到澜洳耳边,愤恨的说了一句,“走着瞧。”
因为靠得很近,叫澜洳瞧见了她后领子下的青痕,狭长几道,呈延申之势,像掐印。
原本她侮辱自己的母亲,澜洳是想回敬几句的,但却忽然没那个兴趣了,和高显垒这种人过日子,她已经在炼狱里了。
现如今,袁锦程炙手可热,虽然有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父亲,但架不住袁家一屋子的皇亲国戚,所以今日赴宴的人,大多是冲着捉婿来的。就好比给晏翎越做冰人的那位李国公,他今日就带着自己十五岁的小孙女,前来相看袁锦程了。
撇下前厅花厅的一众宾客,爷孙两人得了袁明达的格外关照,领着进了永福斋。澜洳也跟着凑进屋,瞧了一回男女相看的热闹。
嗯,是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好戏。
待宴散后,澜洳回到自己府里,一面感慨一面给晏翎越写信,依然报喜不报忧,只是这回,她把结束语换成了,“相公,我想去见你。”
晏翎越收到来信时候,正站在城楼上遥望茫茫大漠,同他站在一起的,是另外一位年轻将军,见者离递上两封书信,笑着问:“又是弟妹的家书吗?“
晏翎越从沉思里回过神,眉眼瞬间温和起来,把信宝贝一样揣进怀里,对晏翎飞说:“堂哥,眼下乌辛国库亏空,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咱们趁着士气正勇,速战速决吧。”
晏翎飞一把揽住他的肩,“你小子,想媳妇了吧?”
晏翎越早已褪去少年时的羞涩,反倒奇怪的打量起他来,“堂哥,你牵过姑娘的手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晏翎飞措手不及,面红耳赤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翎越见他这副表情,不禁回想起第一次牵澜洳手的情景,当时的自己是那样紧张心悸,他忍住笑意,很有一种过来人的高深,“但凡牵过,你也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说起来,晏翎飞才比晏翎越大一岁,十来岁就参了军,身心都在沙场上,他上哪去牵姑娘的手?但又十分好奇,便问:“为何?”
只见晏翎越一脸深意,说:“待打完了胜战回京师去,让大伯母给你说门亲事吧,成了亲你就明白了。”
晏翎飞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一拳打向他,“你小子,竟敢拿我说笑。”
晏翎越笑着躲开,却忽然瞥见大漠远处,站着一名红衣女子,腿边还蹲坐着一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