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白浪忽地起身,七月来不及反应,手腕被拉住,再回过神,已经被他拥进怀里。
不知道是排斥的原因,还是那一身的酒气,七月举手就要推开他。
“七月。”
七月手愣住。
以往的白浪说话轻浮,可适才的一声,却闻所未闻,像是叹息,又像是压抑。
好长时间,“白长老?”
白浪按住他欲离开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然后道,“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了。”
七月推开也不是,不推开又哪儿哪儿不对劲,忽闻一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手揽过自己的腰,一手闪在眼中,猛地拍向他的肩头,白浪没曾想有人,再加上喝多后的浑身酸软,一个踉跄,跌到了台阶上。
一阵闷响。
酒壶还滑落,滚到了脚边。
七月本想着反抗又是哪个鬼东西占自己便宜,一扭头见是长风,抬起一半的手就立刻收了回去。
长风没看他,眼神冷漠地下盯着那人。搂住腰的手愈收愈紧,就像要把什么东西给揉进自己身体里才肯罢休。
白浪这回摔了一跤,脑子清醒了一些。
坐在原地木讷了一会,像是在回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随后就抬起惊愕的眼睛望向懵懂的七月,又神色微怔了怔,才站起身,对长风福了礼。
长风丝毫没领情,反倒语气不满,一股子的阴阳怪气。
“白长老这是喝多了,把这人当成自己的哪个情人了?”
不说一个,而为一群。
白浪扶额,又对七月微微颔首,想了措辞,最后道,“我,喝多了。”
七月摇摇头,“可需要为白长老叫人送你回去?”
白浪笑了笑,鼻尖通红,“没事,酒醒了。”甩了手,快速抬脚离开。
这白浪抬脚刚走,旁边那人就松开了手,也不多说一话转身也离了开。
翌日天晴,长风屋落聚满了人,其中就有昨夜醉酒的白浪,兴许是醉了酒,导致脸部微肿,用着一鸡蛋正在滚脸。
白阳阳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把花生米,嚼一颗,扔一颗。
七月的桌子上躺着乱七八糟的花生米,他不甘示弱,全部捡了给扔到某始作俑者的脸上去。
一时惊叫连天。
长风一个眼神刷过去,立刻噤声。
秦媪掩袖笑出了声,大抵是知道若是没人开口,这会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遂道,“我为天界神官时,是有所耳闻这深渊之物,听说这东西的来源地为‘滴水处,中水渊,通万川’,但究竟为何地,确无从定论。”
白阳阳只知道要商量镇压深渊之物,听到那九字,脑袋都大了,就问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们当时作为最了解它的,就不能直接标明这地何名何处的吗?”
虽然语言粗俗,甚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七月也是很赞同这句话。
秦媪也很苦恼,揉着眉心。
“当时知道此地在哪的,要么不在了,要么就消失了。我也很无奈。”顿了顿,解释说,“因为这来源地含有极重的黑气,经久不散,沾染者,轻则昏迷不醒,重则被这黑气吞噬,再无生还机会。所以当时知情者都只是以九字描述盖之……”
滴水处,中水渊,通万川。
但话里的“他们”又是谁?七月手里挫着花生,把皮碎在桌上,问道:“知情者是谁?”
想着不在了的自然是没办法从其得知,但消失了的,或许还能找着。
这时,长风说:“句芒,和槐灵。”
槐灵?七月试探地望了一眼长风,他轻微颔首。
果真是地府的槐树生灵。
知道这消息,七月简直是又开心又苦恼。
开心的是他知道槐树在哪儿,苦恼的是现在的槐树不会讲话,因为它就是残灵。残灵残灵,残存之灵,就跟人死了,独留那么一丝丝魂魄在世间游荡,无痛无痒,掀不起任何风浪。
但七月很快有了另一个疑问,问长风。
“槐灵也是天界的神官吗?”
长风欲言又止,“槐灵不是天界的。也不属于其他两界。”
虽是槐树,形与人界的无异,生长在地府,有通晓天界谈事之身份,却又不属于三界。闻此言的,不光七月,除了长风和秦媪,皆是疑惑脸色。
白浪转着手中不知从哪儿淘来的一把银色骨扇,扇身镂空,雕刻有胜遇、毕方和狰等兽类图样,扇头尖状如尖刃而扇尾圆,转动之时还有风被割裂之声。
不止七月注意到这柄银兽骨扇,长风几人也盯了过去。
秦媪道,“你这扇子……”
白浪哦了一声,将之折叠,敲在手心,笑道,“这扇子确乃稀罕物,为我元神分裂而成。”
其他人听到前半句倒没什么多大情绪起伏,结果这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