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是休息，而是亲自用自己的手，刻了这无数星星。

七月侧头看向眼底过着雾气的人。

长风和烛阴，烛阴和秦媪，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联系。

也许是仰脖的原因，七月眯眼看过去的时候，像是瞧见了那脖颈上有什么东西，而那东西，黑黑的，有点似梵文，纹路缠绕在耳后的那片肌肤上，就像是一道枷锁符文。

觉察到目光，烛阴望他一眼，下意识摸了摸耳后那处，笑道，“不过一符文罢了，吓着你了。”

也不知道为何，听到“符文”二字，长风的脸色似乎也不好，倒是烛阴十分无所谓，只是复抬头看向四处的星落，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不过这次只看了一会，就转头看着紧盯在自己耳后的长风，笑道，“长风，这幽冥河所关之物时间久了，怨气不解，反倒更甚，饶是我这烛龙神都日日觉得不胜从前，法力也跟着日渐衰弱，此番你来了，倒也省了我想如何去联系你的思绪。”

谈到正事，长风视线收了回来，走到崖边，看向不见底部的深渊。

“当初诸天神急需一法力高深的天神下来做镇压之眼，本想着时间久了，怨气也就散了，却不知在幽冥河之下，非但没有减弱，反倒助长了。我想，我目前能做的，便是在它还未成形之时，击散它。”

长风像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回头直接拒绝道，“不可。你若如此，当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烛阴不以为然，笑了笑，道，“这是我为神的使命。”

长风动了动嘴，没有发出一个字的声音，而后挥袖转过身，冷冷道，“你要用你元神为引去击碎它，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它还是会重新聚在一起，你这就是送死。”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你让她如何？”

烛阴喟叹一声，“又能如何呢？”

长风道，“等你多年，她让我带着不烬木过来，你呢？要让我带着你的死讯回去吗？”

这一次，换烛阴长久的安静，谁都看不清他低垂的眼底里流淌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而过，他还是撑着那张温柔到极致的脸，用着最为善意的笑，诚恳回道，“既然世人尊称我一声神，那便要担当起这个字的担子。长风，我知道眼前之计是为权宜之计，不能真正解决，可我信你，你定能在它再次成形之前，将它彻底灭杀。”

“你太看得起我了。”

烛阴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可是鸿蒙时天地自然孕育而出的酆都大帝啊，我就算为上古之神，但也在你之下，只不过侥幸与你，与你们结交为朋友罢了。再说了，谁看见冥光，胆敢不下跪于你呢？”

长风垂着头，良久，低声说道，“句芒走了。”

烛阴的笑瞬即凝固，而后望向上空，轻声道，“我知道，从我看见命煞小兄弟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七月一片茫然，怎么就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句芒不在了？

长风道，“所以你也要走吗？”

烛□□，“我若留下，人界遭殃。”

答案不言而喻。

烛阴看向七月，朝他招了招手，七月小步来到他的身前，烛阴的视线从他脸上慢慢往下，直到到胸腔那处停留了几秒，又看向七月的脸，道，“在人界，受苦了吧？”

七月以为他是神的缘故，所以刚刚那几眼应当是看见了自己在人界的境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其实也还好，前有山石树木为伴，后有木屋小家，还有家人陪伴在侧。”

“家人？”烛阴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连着点了好几个头，“是了，这事呀，也就他能干出来。不过，”他指在七月的额间，“你这里我瞧着有印记在里处，应当为封印。”

“封印？”七月摸着自己光秃的额间。

“是封印部分记忆的术法，我可帮你解开，只是怕道破先机，恐惹祸端，只能说时候未到，若你还有缘见到你的这位‘家人’，一切心中的问题，以及你们两位的，他当都能解。”说完，又看向那胸口处，“虽为命煞，却身有生机。他给你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