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秦媪伸出去的手都到了一半,听见这话,立马收了回来,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菜。
七月的屁股悬在半空,他看向对面的人,长风没去看他,只夹菜送入嘴中,稍后道,“孟婆菜点的多了,我们吃不完。”
秦媪挑挑眉,接话笑着道,“是呀七月,浪费粮食可耻哦。”
虽然那语气还是冷冷的,七月还是坐了回去,拿起筷子保持原动作。见他如此,长风盯着他,“你等菜凉吗?”
七月低声道,“不是你说的等你们吃完了,剩下的才是我的吗?”
秦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长风冷眼扫过去,才闭上嘴自己吃饭。
七月垂着头,先是感觉一影子腾过来,随后就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筷子现在眼底,那筷子轻轻一松,上面的绿油油的菜就掉在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就是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移开视线。
静默了半晌,七月猛地抬头。
长风垂眸吃着饭,仿佛刚刚的事就只是自己幻想,顺眼而下,那只手实在修长白皙。
七月像是重获新生,端起自己碗筷大快朵颐起来,吃得哼哧哼哧的,让秦媪不断让其吃慢点,小心噎着了,七月就着米饭,含糊说着不会的字,说完又说自己心情好多了,食欲也好了之类的话。
秦媪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手中碗筷,看着二人,道,“也罢,我吃饱了,你们,随意。”
秦媪离开回房后,长风也停了筷子,抬头看向满嘴清油,还挂着米粒的脸。
许是察觉到目光,七月从碗腾出视线,看向盯着自己不说话的人,歪头道,“大帝,怎么了吗?”
长风才注意到自己看得久了,继续夹菜,慢条斯理地嚼食着。
在狼吞虎咽之下,七月似听见极轻极轻的声音,那极轻极轻的声音只有两字,如果没听错的话,正是“二货”两字,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对面那人所说。
不过七月不在乎了,因为让自己阴霾的麻团已经云散了。
心无杂事,睡了个好觉。
几人又在炼虚鬼坊待了些许日子,秦媪后来说自己该回去熬新汤了,离开之前,去了长风在屋谈事,至于谈了什么,没叫七月进去,他守在门口,只零零散散听见什么“不烬木”,“尚且不知”,“不能”之类的字眼,等还想再听一些,那门又豁然打开,两人便一前一后而出。
秦媪已经走到东疆寺门口下了台阶,回头看向送别自己的两人,莞尔一笑,冲着七月逗乐道,“七月,要随我一同回轮回殿吗?”
这事在之前便谈过了。
当时几人凑在一屋,先是七月就着句芒神陨那晚长风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本想着这人一般说出去的话,不管真诚与否,都得应承,遂就当时开口说了要回轮回殿当差的事。
秦媪一听,本欲喝水的动作停在半空,然后就是下意识看向沉默不语,端正打坐的人身上,似在等他说话。
其实对于秦媪而言,身旁有个七月也不是不可以,她也不兴什么“命煞”害鬼之类的话,都成鬼了,自身本就带着或大或小的煞气,还怕什么“命煞”?!简直无稽之谈!相反的是,还挺喜欢这个七月的。
但当初把七月安排在长风身边,也不是随性而起,而是......当时,也没了定论,只能看着长风。
终于,长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没去看七月,只看着秦媪,半晌,道,“我虽不喜他。”七月一阵尴尬,他又续到,“但还有些用。此行途中,或许还有用到他的地方。”
秦媪自是明白话中意思,连连颔首。
也是因此,此番回轮回殿,便只有秦媪独身一人,要说有没有带什么特产回去,这炼虚鬼坊早已没有什么所谓的仙丹妙药,顶多就是些杂物跟一些寻常的药草,就跟甩在大街都没人正眼去多看一眼的那种。
所以要让秦媪从中带回些什么,换句话说,跟累赘一般。放回去还占领空间,那屋子里点的烛火本就够多了。
但你要说空手而归吗?
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她身上有着两人带给她的不烬木。
那可是稀世好物,比那些寻常草药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许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要想又有多少人想要终其一生去寻找那不烬木,结果都是在炎火山溜达一圈,什么都没寻到,除了漫漫火山熔浆,哪里能见到一片叶子和一根树枝?
不过今日临别前,七月瞧见那不烬木似乎换了点样子,形状还是那么个半手臂上的形状,只是上面似乎镌刻了什么,等再想去看清楚,就已经被收入囊中,瞧不大仔细。
秦媪走后,七月下午犯困,睡得朦胧时,自家房门被敲,本打算不管,这个下午一般都是东疆寺的主事问问客家要不要添水什么的,但那门外很快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起来。”
这句话分明就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