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梓秋在最后一轮□□了,紧跟三轮的“沉默二人组”一如他推测的那般——牌型的大小不足以使他们继续跟注,他俩先后弃牌。
“虚张声势原来真的管用。”有意显露底牌的他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黑桃Q”和“方片十”——与五张公共牌的搭配甚至组不成一对,不出意外,梓秋的这副“高牌”理应是四人中最小的牌型。
阿飞看姚樱落掀开他底牌的当下甚至忘了去呼吸,傻了眼的他一脸不可置信,但他不知道梓秋之所以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在输去一半筹码的期间就观察出其它三人的博弈心理及器量,所以所谓的“虚张声势”并不是单纯的冒险,而是梓秋在掌握答案后的“顺水推舟”。
到第二局的最后一轮压注时,他在阿飞不解的注视下继续□□。此时包含金玉华在内的其余三人皆拥有话语权,面对梓秋的故技重施,只有她选择了弃牌。“沉默二人组”则像一对饿极的豺狼,继续跟注的他们死死咬住了梓秋。
或只是,一对咬了饵的鱼……
开牌的当下,梓秋却从赌桌转开了注意力,他用鹰隼般的目光紧盯住一名走上长廊的男子——那人有着军人一般的身型,穿着一件宽松黑色夹克,头发剪得很短,一根根朝天上刺去,胸前配挂的正是蛇形镂雕翡翠,位序为十二把密匙其六。
虽然梓秋耳边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耳鸣,但他故作平静。他在荷官将底池筹码尽归于自己面前的同时站起身:“我想我该走了。”
似乎在等着这一刻,在梓秋选择结束赌局时走来两名巡查。“苏先生,我们对您的身份存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名巡查如此说道。
密匙主人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梓秋咒骂一声。“阿飞。”他的声音短促而冰冷。
“以后可别让我站这么久了,对腰不太友好。”阿飞笑嘻嘻地掰动自己手腕。
“敢在这动手?你们活腻了!”沉默二人组中年纪稍大的那位顿时拍案而起。
“原来你会说话。”梓秋面露讥讽,他可以看到长廊附近的巡查正朝自己这边聚集,眼前这两名巡查试图逼近他,阻止他们的是阿飞的拳头。
暴力如遍布粉尘的密闭空间,一触即燃地朝四周扩散。待冷羽赶来时现场已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巡查,阿飞吐出一口淤血,目光如炬地望在幸存的巡查方向。
米糕居高临下赌在长廊口,用她擅长的踢技将每一个试图攀上阶梯的巡查击退,铃声清脆而利落于她足下。
整块大厅被分配了不下六十名巡查,此时却都死了心般不想面对梓秋这行人。
梓秋开始朝密匙主人消失的方位迈开脚步,阿飞和冷羽也不落后地配合他的脚步。
沉默二人组的长者朝剩余的巡查们使了道眼色,原本按兵不动的幸存者们就朝梓秋背后发起了攻势。
某个声音传来,像树枝断裂,是冷羽折断了为首巡查的手臂。惨叫声过后,只剩如尸体般栽倒的躯壳,其他同党见此情形再不敢尝试上前。
冷羽的眼神冰澈入骨,使之与其对上的人不敢表露丝毫的敌意,长者叹了口气,向巡查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当他们来到密匙主人跟前,梓秋刚要开口,却是被阿飞抢先道:“罗景!”说着便要去抱对方。
那名被唤作罗景的男子用手肘巧妙地隔开了阿飞,“别用你现在的一身臭汗贴过来,战场上那种血与汗交织的味道我已经闻够了。”
阿飞露出微笑,搔了搔脸颊。
“小兄弟,你妨碍到我赢钱了,你知道吗?”这句话是罗景对着梓秋说的。由于后者主导的打斗,导致愿意留于现场的赌客寥寥无几。
“如果真是那样……”梓秋作出思索的姿态,“我愿意买下你胸前的吊坠作为补偿。”他朝罗景微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古董商的走狗了。”罗景冲阿飞的位置挑眉。
梓秋暗自微笑。
阿飞脸色略略一白。
“六百万现金。”罗景饶有兴味地摸着胸前的蛇形翡翠,“后天下午一点整,在九龙街的第三道巷□□易,我只等你十分钟。”说完他便往长廊的出口处离开了。
再迟钝的人也不难看出这是在坐地起价。
阿飞不禁疏忽地张开了嘴巴,他没想过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会变得这般唯利是图。当他瞥向梓秋的所在时,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虽然表情上依旧是笑容,但后者的眼里逐渐褪去了笑意。
经历了打斗的周遭沉闷且缺氧。
“赢来的钱不要了吗?”三人与米糕会合走下台阶时阿飞低声问道。
梓秋歪头,给了他一个奇特的眼神。
没再出现前来阻拦的巡查,知道梓秋到达前厅——四名西装男出现在两米宽幅的门下。看这些人贲起的手臂,那巨硕的程度似乎要将那层西装撑破。气宇轩昂的他们散发出之前巡查无可比拟的气魄,并把唯一的出口把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