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脑子的坑

这种神态他在费咏的狗身上见过。不过比起狗，狐狸看上去更具——魅惑？

“这次好奇过了，也尝试过了，别继续了吧。”

费咏一笔一笔在火红的狐狸身上叠加鲜艳的颜色，那鲜红好像跃出了画布缠绕上了绘画者全身，手臂、胸膛、后背、大腿，火红相互交错连成锁链，锁链晕染，燃烧着。那烈焰般的道道痕迹，又仿佛化作罪恶的毒蛇，在对牟笑“嘶嘶”吐信。

“不啊。”费咏一边画画一边说：“他说他对我很满意，和我约了下次。”

“你喜欢这样吗？”牟笑问。

“嗯……”费咏说：“虽然比起别人耍我，我更喜欢耍别人。但他很高兴的样子，就答应了。很有趣。看他被气疯的样子一定更有趣。”

牟笑站在一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本因为把费咏带进坑而充满罪恶感，可事实也和他想的一样，对方就一乐子人，就是在找乐子。但他还是有罪恶感。不，应该不是完全的罪恶感，还就是心里觉得很不爽。

更要命的是对方现在玩的比他还大。他可从来不在□□上迫害自己。他从来需要的只是大脑里的YY，而不是实质性的痛苦。

“你可以不去吗？”

“嗯？”费咏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我不喜欢违约。”

牟笑在地板上坐下，让两人的沟通不再那么有距离，“下次去了，还有下下次吗？”

“有。”费咏点头，“我们约了两个月的。他说我很和他胃口，想在‘游戏’中加入性/行为。我没同意。但他说性和爱情是分开的，这种关系并不影响各自和他人的交往。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并不符合我的准则。”

“既然这样，怎么还同意了？”牟笑问。

“因为——”费咏不知想起来什么，就笑了，“不是说了吗。他很开心的样子，对我胜券在握的样子，让我很想耍他。我一定能想出一个能把他气个半死的玩法。在我和他的约定时间内。”

牟笑将目光移到别处，他真的很无语。费咏这个人的性格完全就突破了他的认知天花板。

他将目光移回来，发现费咏已经停止了低头作画，正歪头看着他。

“教授，”费咏表情非常一本正经地问：“你平时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牟笑瞳孔剧震，怎么会有人当面问这种问题？

“手——”

“你可以用我。”费咏又是一脸“我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样子。

牟笑的脸色变得超级难看，而且还红了。

费咏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

牟笑回过神儿，他真的要被气炸了！妈的！画画的精神都有问题！这辈子不跟玩艺术的深交！在脑子里骂骂咧咧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牟笑起身就想走。但刚迈出一步，他又停住了。

“你说真的假的？”

他想起在精神分析领域里，人根本就不存在“开玩笑”和“嘴瓢”一说，每一次的“开玩笑”和“嘴瓢”都是说话者真实意图的另一种表达。

“你要是想那么做，我说的就是实话。”费咏大张着双腿坐在地板上，仰望着牟笑，“你要是不想，那就是我在耍你。”

“进可攻，退可守，你玩得好！”牟笑说：“我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我回去冷静一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反正他是被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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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柴思前拉着项祎峥从俱乐部出来，叫车就往学校赶，结果快到地方的时候车子爆胎了。柴思前和项祎峥只能下车，人工开启11路。哦。是两个11路。四条腿就是一路跑。

“不、不行了——这这这，身体有点虚呀！”柴思前捂着肚子，跑岔气个炸了。

“诶！小子！认识刑警队长的小子！这风风火火干嘛呢？”

柴思前抬眼去看，一个男人朝他们走过来。是周昭家那帮放高利贷去讨债的那个领头大哥。

“你怎么在这儿？”柴思前问。而他身边的项祎峥已经进入警戒状态。

“我怎么在这儿？”男人说：“还不是你母亲不还钱！”

柴思前满脸疑惑，“你一放高利贷的还这么勤快？”

“我、我放——”男人气闷，“我放高利贷我也是个打工的！钱也没装进我口袋里！虽然按绩效，大头又没给我！你会不会说话！我怎么这么勤快！我愿意勤快！起早贪黑的，我容易吗！”

“那你叫住我干嘛？”柴思前问。

“小哥哥，”男人放低姿态，“我们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就替你母亲还上点？那老娘们是铁了心一分不给啊。帮帮忙吧？再这样下去这单子就砸我手里了。我知道你上面有人，我不敢惹你，要不这样吧。你就把八万块钱本金还上来，这事就了了，你看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