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泉无声

寒霜暗自心道：“伏昊老头自然是为了找我才耗费灵力穿梭各个尘世空间的。这无间渡既然是灵魂汇集之地，没见他回来，也是好事，说明他还好好的活着。

不如我便在这无间渡多待上一些时日，找那朝颜婆婆寻一寻这空间穿梭之法，若能寻了他一起回家，也不枉他幼时疼我护我一场。也正好再让他看看如今碧灵渊中之兴盛，看看碧灵渊圣女的本事。

左右我已经送了那帕子出去，灵域之人见了，自然知我好好地待在无间渡，也不用过分担心了。”

卫九霄却依然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见她兀自出神，好奇问道：“狐狸美人，你不是要走了么？心里又打什么坏主意？”

寒霜脸儿一红，挣脱了他，辩解道：“天地良心，我怎会生出坏主意。我不过在想，这里的月儿虽照得人发困，但我今日新种的种子尚且未曾发芽，交给你打理倒让我难以放心。

更何况朝颜婆婆今日说陵游老叟甚是不解风情，特约了我与她游玩上几天。你也说这花儿乃是世上最美的花，我亦很想亲眼见上一见。不如，我等这花儿开了再走吧。”

卫九霄似乎很是意外，抓了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怀中，目中亮晶晶的，问道：“你当真决定等到这花儿开了再走？”

寒霜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这花儿不开，你便赶我走，我也是不走的。不过我有个条件，日后你不可总把我拘在这曼沙小筑，我要时常出去逛一逛。”

卫九霄笑道：“我听我师父说过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你不走，我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我到底该不该信你呢？”

寒霜将手掌高高举过头顶，对着月亮道：“那我便对着这月亮起誓，一定等到这奇花盛开，来日咱们就在这院里花前月下、清酒小酌，不负我俩朝夕相处之情、餐风饮露之谊。若违此誓，便叫我化作这月中之雾，千年万年不得解脱。如何？”

卫九霄有一丝感动，柔声道：“倒也不必千年万年，你若能真心待我一刻，只怕我也舍不得你化作轻雾。”

他柔声说话的样子比往日好看很多，他那额前那缕长发迎风飞舞着，好似从很久远的地方看见过，寒霜不禁有片刻失神。

但是转瞬，卫九霄便回归了往日不靠谱的模样，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道：“你问了我这许多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今日花丛之中，朝颜婆婆在你耳边偷偷说了什么？”

寒霜伸出手指放在他唇边，目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笑道：“嘘~~女人之间的秘密，是不能说与男人听的。”

寒霜“咯咯”笑着，扭身回了房中，将伏昊的画轴仔细地挂在墙上，歪着头，出神半晌。

嘻嘻，碧灵渊的圣女，又要做一件新的大事啦！带着憧憬，寒霜甜甜地闭上了眼睛。

卫九霄却独自一人在寒霜门口呆呆地立了许久，意欲推门进去，但举起手来又放了下去，心中想起了那日朝颜的话：“难道你们依旧不曾……？”

不曾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及至雾气浸湿了衣角，终是紧了紧披风，萧索地离开了。

卫九霄说话算话，果真第二日便允许她外出了。院外的雾气散去，显出一大片竹林来，一条青石小径通往外间广阔天地。忽得自由，寒霜很是雀跃了一阵。

寒霜再次见到朝颜的时候，却不是在无间渡口。无间渡设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河南侧。说是河，只因河水自西向东日夜不停地流动。但这河却看不到对岸，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白日还是晚间，北边永远是一面雾色。

大河的南边却高高耸立着一座大山，名曰封神山，漫山遍野都是苍松劲柏，铁骨铮铮地与寒冷的岁月争锋。陵游老叟与朝颜婆婆的居所便设在这封神山间，名曰“长松院”。

从院门处居高临下，正好望见无间渡的一切动向。无间渡的河边一连设了千百个房舍，住的却都是追忆往昔重聚灵力的魂灵。

今日却有两只妖灵被七八人追赶，逃到这无间渡来，闹哄哄地在那河面上好一番争斗，将那河水掀起滔天浪花淹了不少房舍。

陵游老叟隔岸看了一阵，终于生了气，便携了卫九霄去往无间渡口打架去了。

朝颜乐得与寒霜独处。一边从屋内取出一袋花种，求着寒霜给自己院内也种上几株。一边又向寒霜请教了一些刺绣之法。

寒霜懂得本也不多，便把素日那绣锦帕的功夫好好传授了一番。又拿出叶风送的香囊，演示了情人坊中鸳鸯锦囊的制作方法，惹得朝颜好一顿夸赞。

听得寒霜抱怨在曼沙小筑日日吃果子忍饥挨饿太过清苦，朝颜直笑得前俯后仰。

寒霜道：“姐姐别笑，我活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气的男人呢。要不是惦记院中那未开花的种子，我才不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朝颜笑道：“你可别冤枉了他。你吃的那几颗果子，便是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