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自从两人安然走出西王母神庙,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在刘栖无的心终于因孙策而悸动后,两人一同出入各种场合,形影不离,状似情侣。
而袁氏与广陵的对峙也以袁氏粮草告罄退兵为结局,广陵之危算是解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若是广陵还如以往一般龟缩不出,迟早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因此,刘栖无召集麾下谋士开了个会,商讨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说是商讨,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只不过是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如今谁能懂她的心思,就能鲤鱼跃龙门,成为她的心腹。
那个人,叫做陈登。
“广陵有天子气啊。”陈登当着众人说道:“殿下,请登基吧。”
他眸中有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刘栖无爽朗地笑了,问他:“你来自哪里?”
“下邳,”他的脸上出现了眷恋的神情,“那是个鱼米之乡。”
“下邳的陈登,你很好!”她拍了拍陈登的肩膀,“但是本王德行不足,不敢妄自称帝,目下是要保全广陵。”
称帝,往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在此时就打出这么显眼的牌子,遭人嫉恨。
然而要保住广陵,就要有精兵强将。这些东西却不是一日之间就可以培养好的,唯今之计只有合作。
刘栖无选了徐州牧陶谦。
出发去徐州之前,她与孙策告别。
孙策不能停留在这里太久,毕竟他还有江东的基业要打理。
分开那天,孙策很舍不得她,可怜兮兮地问她:
“你想要哪块封地,我从江东给你划一块不就行了嘛,跟我走吧······”
刘栖无哄着他玩,便接过了他手里的江东地图,手指指点点,“这块,这块,还有这块,我都要,你给的起吗?”
“喂,你也太贪心了吧!”孙策笑道。
刘栖无把地图还给他,“我的广陵千金不换!”
孙策不答,上前两步,伸开双臂,一脸憨厚地笑。
“嘿嘿,抱抱。”
松开手臂后,他踏上船只向江东进发。
“一路平安。”刘栖无在心中默默祝福道。
直到再看不见那些船只的影子了,刘栖无才从岸边离开,坐上马车,去到徐州。
徐州牧陶谦在外的名声很好,他似乎热衷于结盟和收容弱小,连之前什么五斗米教的天师带着十万信众来投靠他,他都接受了。
毕竟信众什么的,大多都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神神叨叨的人吧。
“天师出行,诸人回避——”
她这正想着,身边就传来这样的吆喝。刘栖无从马车里下来,看见五斗米教天师的仪仗,气派极了。
那位天师被众人簇拥在当中,身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十分华贵。
只是他的背影,头发的长度,走路的姿态,怎么都那么像一个人呢?
怒火几乎片刻就席卷了刘栖无的全身,她顾不得其他,把剑一拔,提着剑便追上去。
她的长剑一横,指着那个人的后脖颈。
他们竟敢找人假扮他!他们竟敢找来一个人,模仿刘辩,作为他们的傀儡!
刘栖无咬着牙,决定一旦这人答得不对就把他就地杀掉。
“你是谁?”她问。
那个人叹了口气,蓦然回首。
那张脸······刘栖无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那精致容颜,就这样又撞进她的眼睛里。
那个人似乎并不怕被她一剑抹了脖子,反而很怜爱地把头靠在她的剑身上,整个人躺在剑刃之上。
“贫道张道陵。我的广陵王,好久不见。”
刘栖无灵魂的最深处在无声的呐喊,不住的震颤。她的内心如泰山崩裂,黄河决堤。
她的心想要跳出喉咙,她的皮肉却不让她流露出丝毫情感。刘栖无心如擂鼓,面上却一片死寂。
“你跟我来。”她收剑归鞘,转身把刘辩带回暂住的屋内。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吩咐外面的人守住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出。
刘辩看她忙碌布置,居然还敢笑。
刘栖无抡圆了胳膊,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刘辩被这一巴掌扇得别过头去,脸上留下了鲜红的五个指印。他委屈地别着嘴角,用手指摸摸脸上的指印。
随即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
她抱得那样紧,好像他是游鱼或是沙砾。
“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刘栖无的声音发着抖,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情绪,可是一想到刘辩在烈火中咽下鸩酒的情形,酸涩便一股脑涌上心头。怒火和泪水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