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宋仁安退朝回府,夜里一向宿在许知意院里。只偶尔宿在书房里办公,因此院里的人都熟识。
今个儿回府在廊里忽地见了个生面孔。宋仁安瞧着眼生得紧,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发现确实没在府里见过那人。
许知意是个念旧的人,身边服侍的人都是老人,也很少添丫鬟婆子。
因此看着个生人,宋仁安便担心又是哪位大人塞的姑娘亦或是哪里来打探情报的探子。
想着添了个新人,许知意总该说说的,便一直没开口问。
对坐着吃饭时,宋仁安一直等着许知意开口,便不时拿眼瞟她。
许知意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来。
看着许知意掂着她喜欢的龙井虾仁,放入嘴里慢慢嚼咽。乌木镶金的筷子衬得柔荑更加的纤细柔白,她吃饭很安静,只偶尔发出点碗筷碰撞轻响。
许知意感觉到了宋仁安的目光,在宋仁安再次瞟向她的时候抬起头来望向他。两人视线交织,宋仁安被抓个正着。
“侯爷怎的了?可是今日的饭不合侯爷胃口?”许知意放下筷子看着宋仁安道。
宋仁安看许知意神色认真,竟真的没有提起那人的意思。
“那人莫不是从哪里来的探子”宋仁安心里存了疑。若真是探子,能避过许知意,定是和府里的人有关系,此事便非同小可了。
“无碍,我在看今日给你描的眉,有些歪了,明个儿给你再好好描。”宋仁安端着碗看着她笑道。人多眼杂,宋仁安不好开口
许知意听了嗔怪的看着宋仁安笑,神色温柔又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有劳夫君了。”模样又娇又美。
直到就寝的时间,宋仁安挥挥手让下人们退去。许知意沐浴过后着一件里衣坐在铜镜前,一头泼黑般的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挽着,一缕发丝散在胸前。
宋仁安走过去搂着她,只把脸埋在她肩颈处轻嗅,呼出的气息湿热,痒得许知意笑着想逃。
两人脸挨着脸,耳鬓厮磨“今日…可是来了什么人?”宋仁安一面搂着她一面问。
烛火跳闪着,微黄的烛光映在许知意如玉的脸庞上添了丝妩媚。
“侯爷怎知?”许知意看着镜里的宋仁安挑了挑眉。
“我今日瞧见了,看着着实眼生”宋仁安倒是扭着眉,带着点严肃。
许知意转过身来面向他,媚眼如丝,唇角勾着笑,搂着他问:“侯爷怎的不猜一猜是哪家大人送来的?”
宋仁安听这语气轻松不似埋怨,倒像是倜傥,倒松了口气 。“知意你莫要生气,那些姑娘我早已叫管家拦下送回去了。我只担心那人是个探子,若真如此,此事便非同小可。”宋仁安正色道。
许知意正想着他能猜出个什么来,结果猜个奸细出来。他说得认真,让许知意觉得好笑,笑伏在宋仁安身上。
宋仁安不明所以地看着妻子笑,待她笑够了才耐着性子又问:“猜错了么?是你新买的丫鬟?买个丫鬟也好,你身边跟的人太少了些。”
许知意立起身来看着他笑道“那是我买来为宋家开枝散叶的。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身世清白,己派人查过了。”
她笑意盈盈的让宋仁安瞧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他皱了皱眉才又说道:“知意你不必如此,你可是…”他顿了顿“可是生气了?”
他的语气犹豫,许知意的笑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
许知意听了这话假模假样地拿手去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我在侯爷心里,竟这般小气么?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说罢又“唉”的叹一声气,转过身去背对着宋仁安。
宋仁安这下倒也笑了,扳过自己的妻子把她揽入怀中:“知意大方,是我嘴笨,给夫人赔不是了。可别家夫人都不愿给丈夫纳妾,知意倒是大方得过头。”
许知意安静了两息没说话,只静静地窝在宋仁安的怀里,突然认真道:“宋家本来就要开枝散叶,纳一个妾也好。那些大人送的姑娘,我也不敢收,招待不起那些贵妾呢。况且……侯爷,你总要忙,皇上器重你这是好事,但我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人陪陪我。”
宋仁安明白哪里是招待不起,仅是许知意的家世那些大人送的美人也不敢造次。
只是如今他是朝堂新贵,明里暗里都有人盯着,做错不得一点。像那些大人送的好礼,美人,他一样都不愿收,也不敢收。
且两家大姓联姻,自是有人想拉拢站队。可朝堂马虎不得,若是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也委屈了许知意不能像寻常妇人一样,可以去找那些昔日的手帕交闲谈解闷,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测…
想到这里,宋仁安轻叹:“委屈你了知意。”
他轻轻摩挲着许知意的手,手上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让许知意的手心痒痒的,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手。温热的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绸衣紧紧相贴,两人的手相握,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