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终于，所有的小孩同季怀安告别后，季怀安也近八分饱，不禁朝孟珏问道：“你还饿吗？”

孟珏正准备将竹编搬出去，听闻顿时停下脚步，认真地点了点头，了然道：“不用管我，我会自己弄吃的。”

说完，青年便径直朝院子的水缸旁走去，季怀安顺手打开了橱柜，见空无一物，也走出了厨房。院子里的果蔬还未长大，欲往屋下菜畦走去。

季怀安在院子门口，朝低着头洗竹篮的青年喊了一声：“你想吃萝卜还是莴苣？”

孟珏仰起头，晶莹的水花溅在空中，脸上浮现出浅笑：“萝卜。”

“行，我等会就回来。”说完，只见清瘦的背影往远方走去，越来越小。

天色渐暗，紫红的彩霞衬映着天边阴沉，孟珏洗好竹编堆积在一起往厨房走去，路过正房往里面无意瞥了眼，竟觉得那张空床莫名的刺眼，握着竹编的手紧了紧。

季怀安扯了根带泥的萝卜，蹲在水缸旁洗净才往堂前走去，已时，空气中漂浮着的药香浓过桂花香，季怀安下意识压低了舌苔，抿唇咽了咽口水。

“萝卜给我吧，先去把药喝了。”

季怀安接过黑沉沉的死水，轻叹了口气想一口下咽，喝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扒拉着他的裤脚，是白雪和黑虎，他将药碗随意落在灶台上，蹲下逗了逗两只小猫，下午也跟着吃了很多桂花糕，肚子也是圆鼓鼓的。

白雪仰躺在地上，四脚朝天想要季怀安抚摸它，还发出娇媚的声音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而黑虎是天生的烟嗓，叫声难听，一叫若是被天狼听到了，又是免不得一顿挨打。

两只小猫被撸得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耳畔传来细微清脆的碰撞声，季怀安仰头一看，天狼不知何时跳上了灶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舐着残留中药的碗壁，还未将舌头缩进去，就见天狼小脸缩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模样。

季怀安不禁笑出了声，顺手抚摸上了天狼的头顶，“怎么这么贪吃？连药也要尝尝。”

孟珏用完晚饭过后，不急着坐在书桌前，而是走到院子里找到了逗猫的季怀安，直言道：“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嗯？”季怀安颇为好奇，毕竟这是孟珏第一次找他商量，以往都是直接帮他做了决定，不免问道：“什么事情？”

“也快入冬了，这三只狸奴的窝放在外面总不是办法，多买一套被褥又要不少钱俩，不然把那张空床搬在外室做狸奴的窝。”孟珏说着，脸色竟有些拘谨，双手也不知该放哪里半掩在身后。

天狼似乎听懂了孟珏的话，难得出声地“喵喵~”唤着，甚至比黑虎喵得还要难听。季怀安惊然，笑道：“你竟然也是个烟嗓。”

季怀安能理解孟珏替狸猫着想的心意，仍心存疑惑：“可是那张空床给猫做了窝，你睡哪呢？”

见青年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季怀安也料到这件事对孟珏的重要性，遂站起身来与他平视，“你的身子畏寒，冬天风雪多，晚上两个人睡也暖和一点。”

原来孟珏是为这件事来的，弄得这般紧张兮兮，季怀安爽朗道：“当然可以。”

青年也许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般轻松，心中腹稿都还未来得及说尽，愣愣地站在原地，出声道：“你不问问为什么？”

“你不是说了？晚上冷，两个睡一起暖和吗？不是吗？”季怀安从初中开始就寄宿，一直到大学，自然不觉得奇怪，甚至对孟珏能理解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感到欣慰。

青年面颊微微发热，却故作淡定说道：“好。”

今夜，两人虽仍在书桌前温习着，孟珏帮他轻柔着太阳穴，指腹微微发力，很是舒服，但如果他不喊停，孟珏能一直给他按下去。

季怀安觉得孟珏心思不在课本上，还要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突然发问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没有”孟珏神色有点落寞，这才安分了好一会。季怀安感受到他虽不再打量自己了，但半刻钟过去了，也没有听见翻书的声音，若是以往遇到不解的地方，这会巴不得他停下备课，来问自己了。

季怀安骤然起身坐在了孟珏身侧，瞥了一眼摆在他面前的书册，竟然是青年理解得滚瓜烂熟的知识，好奇问道：“你是对这部分的又有了新的见解吗？”

青年第一次逃避他的问题，说道：“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好。”季怀安倒是对这句没有起疑，因为一天劳顿，孟珏担任了太多力气活，安慰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再看会书。”

如往常般备完课，将近深夜，但以前都是他比孟珏睡得早，这次也是为数不多的由他吹灯，明晃的灯光一落，周遭都暗淡下来，季怀安褪去了外衫朝床里走去，悉索地钻进了被间，一片温存席卷而来，躺在其间暖呼呼的。

季怀安偏眼望着孟珏，青年已经睡入梦乡，呼吸均匀，他也轻闭着双眼，朦胧间感觉到一只粗臂揽过他的腰肢，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