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是我

瑾抬起的嘴角收了回来。

“我们现在首先要保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异样。所以你必须严肃一些，不能说总脏话，要按照我之前的行事风格来。”

说到这儿，于文瑾顿了顿，像是很艰难地开口：“你最好心里有点儿意识，我的身体可没你的身体好用，你别跟之前似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动拳头。”

“那你呢？”樊书弈看了一眼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于文瑾翘了个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我就比较简单了。”

还真有那么几分樊书弈的味儿了。

“你……算了……”樊书弈的话堵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于文瑾闻声回头，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你他妈别顶着我的脸脸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樊书弈被迫接受了这个离了大谱儿的现实，倒回床上。

真他妈见鬼了。唯物主义社会！他还是个警察！老天的玩笑怎么能开到这个地步！

“就这么办呗。”于文瑾一向脑子比身体好使。哪怕是呆在樊书弈的壳子里，依然有一种笔墨天下的灵动。

“我们这样儿一回局里准保准儿露馅儿。”樊书弈对于文瑾这种得过且过的态度气不打一出来。

警局！警局啊！能进明城分局的哪个不是人群里拔出来的人尖儿！那是他们能装得过去的吗？

“就说我们这次车祸发现了点端倪，其他就照过呗。”于文瑾不以为意，“我们等下得好好捋顺一下，有些事情得提前和局长他们提个醒儿。”

还没到开始沉思，于文瑾打了个响指，想到了什么：“有个事儿，我们最近得住一起。”

“为什么？”虽然他之前一直努力奋斗的目标在今天轻而易举实现，但樊书弈实在是不能接受和“自己”同居，哪怕这个脑子里装的是他最爱的人。

要命！

“一是不容易露馅儿。我们多少还是会有本来的行为或者语言习惯，长时间呆在一起方便交换，而且就算有时候不太对劲儿也可以用在一块儿呆久了应付过去。”

“二是我们需要仔细地和之前的时间线做一下比对，我们既然会回现在，总不能重蹈覆辙等死。但这件事情约私密越好，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局长。”

“三就是……”于文瑾喉结上下滑动，卡了一下，“你不想我们多一阵儿时间相处吗？保不齐哪天我们就死了。”

樊书弈一向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之前在工作时也是。大多数都是于文瑾作为大脑，他负责统筹和带队，外加上他身体素质确实要好很多，基本上就包揽了执行的任务。

“那这次可能就是你去卧底了。”樊书弈想到这里就一阵后怕。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有自己恐惧的东西，尤其是在亲身死过一次之后。

那清脆的枪声仿佛就在眼前，他甚至还能闻到鼻尖儿处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血腥味儿。

“是。”于文瑾先于樊书弈一步就想到了。“我们可以现在就设好暗号，如果情况不明朗……你直接回分局，不用管我。”

“我他妈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那儿！”上一世血淋淋的惨状就像驱逐不散的梦魇，他怎么可能会忘。

“我去了，我们都没活下来。以你的觉悟会在这种事情上摔倒第二次吗？”于文瑾一如既往地条理清晰，“何况你活下来，也是我活下来。”

是了，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死循环。如果想保证对方活下来，那是牺牲自己呢？还是牺牲对方呢？如果牺牲了的话，他们能换回去吗？还是说一直是这个样子直到两个人都死去呢？

他们心里都有着统一的疑问，不出意外，都有着很强烈的怀疑：即使牺牲，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樊书弈不想去想那些让人思绪紧张的事儿，干脆掀开被子往床边儿挪了一挪，“陪我躺会儿。”

直到靠着硬邦邦的肌肉，樊书弈才认清了现实：他和于文瑾步入了怪圈。

冷不丁地上手摸了两把结实的胸肌，“我有个问题……”

“闭嘴。”

他们从警校到分局认识十年了，樊书弈眼睛一转于文瑾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我说真的呢！”樊书弈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

按照以往这么个架势，他早能被累的喘不过来气儿了，但现在真的就像抱个撒娇的小宠物似的。

“你说呢？”于文瑾晃了晃腿，带动着樊书弈整个人都滚了两下。

“我……”樊书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儿，心里打起了鼓。

就算他本身武力值再怎么强大，也奈何不住这壳子原本的主人不锻炼啊。

“你想点儿正事儿吧。”于文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

“枪都指到你头上了！就他妈一个月了，你差这点儿时间吗？”

今天是十二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