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人说,我想回冀州
“然后我去找了父皇,我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答应过我,赵家的人一个也走不出去,他说是杀人的是赵德派去保护赵全的人。”
“我为什么那么蠢,我为什么会漏了那一点,所以李因死了,然后李善也死了。”
楚廖趴在桌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着,砰砰砰——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言沉故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李因是不是预想到自己的死亡,李因是不是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永无止境的等待,直到命运到来的那一刻。
言沉故伸出手搭在楚廖的头上,说:“他在等我们完成他的愿望。”
楚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卷宗,这里是赵德通敌的银钱往来和证词。
“言大人,有个叫子回的人找您。”
言沉故愣了一下,不能吧,这药是一顿都差不了吗?还能追到东宫?
言沉故一溜烟跑到楚廖椅子后面蹲下,拽着楚廖的衣服,小声说:“告诉他我不在。”
楚廖顶着还有点红的眼睛,迷茫的抬起头,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一个声音钻进楚廖的耳朵里。
“拜见太子殿下,我家言大人在您这吗?”
言沉故悄悄顺着缝隙看去,果然看到子回的脚边放着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定是那碗黑乎乎的药。
言沉故拽了拽楚廖,发现楚廖还愣着,一动不动,手悄悄伸过去抓住腰上的捏了捏,楚廖全身像触电一样,打了一激灵。
舌头打结一样,结巴着说:“言大人,他——他不在。”
子回看着地上的衣服,黑色袍子里突兀的出现了一点红,子回抿了抿唇角,不至于笑出声来。
言沉故面色惊恐的看着自己红色的衣角,心里无比祈求子回没有发现,伸出手一点一点往外拽。
言沉故拽了一会发现拽不动了,糟糕,压在椅子下面了,言沉故磨着牙,心里此时把楚廖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
拽不出来,等死吧,言沉故长条似的趴在地上,我作为堂堂大理寺卿的面子啊!天呐,这才来上京几天啊,人生没有意义,想回冀州了。
楚廖有点尴尬的笑着,无比慌乱的用手扒拉着言沉故的胳膊,掩饰般的咳嗽一声,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子回压着面上的笑意,假装看不见,只得说:“等言大人回来了,劳烦太子殿下告诉他一声,让他喝药,并且王柔姑娘在大理寺等他。”
言沉故听到这立马跳起来,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朝子回走去,说:“她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言沉故像狐狸一样跑出去,楚廖伸出手什么都没抓到,刚刚不是还说要躲着吗?
言沉故打开盒子,拿起药,一口喝下去,转身敷衍的朝楚廖拜了拜,拉着子回就走,就在楚廖愣神的片刻,言沉故和子回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楚廖回过神来,匆忙站起来,说:“你们等等我。”
楚廖一路跑到大理寺,抹着头上的细汗,一个走两步喘三步的病人,怎么还能跑这么快。
楚廖刚进去,就看见言沉故正指挥人送王柔回去,楚廖走到言沉故后面,看向言沉故手里拿着的手书,刚看到李善自请调查吏部尚书赵德——
言沉故忽然转过身来,额头磕上楚廖的下巴,言沉故捂着额头,咬牙切齿抬起头说:“没事干站我后面干什么?”
楚廖没想到言沉故会转身,被撞到的下巴一跳一跳的疼,两只手胡乱的摆着:“我也想看看,言大人突然转身,我没来得及反应。”
言沉故此刻感觉灵魂被撞出去,只留下一具躯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你不是武功吗?反应速度就这,吴大妈反应都比你快。”
楚廖看着言沉故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新鲜,言沉故往往都是一副淡漠,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还第一次对人发火,没忍住笑出声来。
言沉故被笑的有些窘迫,强装镇定转移话题:“太子殿下,这是王柔刚带过来李善的手书。”
“我看看。”楚廖接过言沉故递来的手书,一点一点看着。
言沉故脑袋飞速旋转,刚刚丢了面子,现在正是捡起来的好时机,说:“太子殿下还挺平易近人。”
楚廖刚开始还疑惑,不知道言沉故说的什么,猛一下反应过来,这是笑他刚来大理寺摆谱,一口一个本太子。
楚廖失笑,挠着头说:“这不是怕你不重视,所以来压压场子,给言大人赔罪了。”楚廖作势拱了拱手。
李善的死亡,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上京的权贵看在眼里,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有家人,他即将结婚,他要做官,鲜活的生命死在荒凉的土地上,上京的权贵甚至不愿意停下来看一眼。
言沉故此时忽然想,当今的陛下,是改变不了的傀儡,还是不想改变的想要控制一切的神。
言沉故脱口而出,问:“太子殿下,你觉得——